李卓这才朝前瞟了一眼,说:“那是红柳,内蒙的沙滩上比较多。”
邵粉玲见李卓又不吭声了,脸上爬满了淡淡的心事,以为他也是担心路况,就劝说道:“我看这路况不好,要不,咱们返回吧,路上石子这么多,我担心把车轮胎扎破了。”
但李卓口气坚定地说道:“不远了,再有十几里就到了。”
邵粉玲见李卓固执地往前开,只好沉默了下来。
车大约走了有两三里,一个照壁状的小山壁出现了,似乎挡住了去路。但只要左拐,就能绕过这个山壁。但是,李卓却突然将车拐出了沙石路,越过山壁,在一片地势微微倾斜的草洼上前行。草洼过去,是个手掌形的沟台。草台上长了许多胡杨树。李卓开车在两棵高大的胡杨树中间转了个圈子,将车头调整到向着山壁的方向,才停了下来。
在车歪斜地越过草洼的这一瞬间,邵粉玲的心倏然怦怦地跳动了起来,车停下后,她有意看了一眼那条刚才走过的沙石路,却发现被这个山壁挡住了。再看看周围,发现这里是个V字形的山沟。沟的南面,有一片斜躺着的灌木丛林;北面是城墙似的山崖;东面是土红的山崖。那山崖高塔似的顶着天,与南面的丛林相接。只是东南相接的地方,有个明显的豁口,似乎给那丛林朝东南方向的延伸提供了方便。
沟的前面,也就是胡杨林的上端,是一片土丘和沙石洼。沙石洼上零星长着高低不一的沙枣树,还有一簇簇蘑菇状的野草。沙洼上不时扬起一股沙尘,仿佛深山里的幽灵从那里掠过。草洼的中央,也就是停车的左侧,有一条自东向西而去的沟渠。那沟渠里有潺潺的流水声。在车倾斜着越过草洼的那一瞬间,邵粉玲瞥见了沟渠下端那条清悠悠的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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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粉玲收回目光,说你把车开到这里干嘛?话音刚落,却见李卓两眼射着寒光,手里握着那把蔵刀,两眼凶巴巴地瞪着自己。
邵粉玲顿时傻眼了,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面孔,以及那把熟悉的藏刀,感到她的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,颅内立即飞出了许多蜜蜂状的东西,接着,眼前就黑了,多年前遇到的那个死神,扮着狰狞的面孔又冲她来了……
许多年前,新婚不久的邵粉玲夜半起夜时,感到她的头和身子像被什么压住了,她想抬起头,抬不起来;想抬起身子,动弹不得,整个身体像被倒挂着,悬于深不见底的空中,使她感到万分眩晕。加上极度的窒息,她感到自己要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