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不能相忘
母亲总爱描抹那大河浩荡
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
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的大地
站在这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
在剧烈的疼痛之下,邵粉玲怎哭得凄惶,哭得绝望,哭声在幽深的丛林里回荡,孤独而无助。她蜷缩在灌木丛中,就这么哭着,直到嗓子干哑,才渐渐平息下来。
这时,她才察觉到身上的伤势——脸上、手上、腰腹间,处处都在渗血,白色的T恤和灰白的裤子早已被染得猩红刺目。她必须尽快止血,否则失血过多,等待她的只有昏迷,甚至成为野兽的猎物。可在这荒山野岭,拿什么止血?
就在这时,她突然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:人要是被蛇或蟾蜍咬了,就用草木灰解毒。如果没有草木灰,就找有汁的野草涂抹,有的草汁能止痛止血。
于是,她就强撑精神,四下寻找有茎的野草。终于,她发现了一簇从石缝中长出的野草。它约有一尺高,灰绿的羽状叶片如细密的梳齿,枝干挺拔,顶端还缀着串串念珠般的荚果,生机勃勃。邵粉玲依稀记得,沙漠中有种叫“苦豆子”的草药,能消炎解毒,却也有毒性。但此刻,她别无选择——以毒攻毒,或许尚有一线生机。
她颤抖着摘下几片叶子,揉搓出黏稠的草汁,先往指尖的伤口抹去。瞬间,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,她浑身一颤,生怕这草非但不止血,反会加速毒发。可眼下,她只能咬牙赌一把。
这个草还真神奇,血竟真的被止住了。邵粉玲怔怔望着这簇野草,恍惚间,好像山神在冥冥之中护佑着她,赐予她这份救命的机缘。她双膝一软,朝着那丛苦豆子深深叩首,额头抵在潮湿的草地上,久久不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