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富贵看出了儿子的意思,就微笑道:“行……也行,那我走了?”
李月平嗯了一声,转身离去,手里那装钱的袋子,随着他的走动,一晃一晃的。李富贵看着儿子枪杆似的背影,脸上挂满了不舍与内疚。他就这么看着,直到儿子消失在砖墙里面,才慢悠悠地朝徐毛毛的车走去。
“你娃长得挺像你啊。”徐毛毛像是有意转移这尴尬的气氛。
李富贵叹息一声,目光掠过车窗外连绵的樱桃园。四月的春风正掀起银色地膜的一角,远处抽油机不知疲倦地叩首,像在丈量他残余的时光:“他11岁时我就跟他妈离婚了,他长这么大,我也没管过,因此娃见了我不亲,他上头还有个姐姐,他姐姐对我也是这个样子……岁狗的,受他妈挑唆,你看,给了那么多钱,好像都不领情。”李富贵自言自语地说道。
“可见他妈妈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,心眼挺多的!那样对待那个四川女人,要是我,我都做不出来。”徐毛毛驾驶着方便盘,眼睛盯着前方,接着李富贵的话题。
“是啊。”李富贵说话时,见一墩小洋楼从车旁一闪而过,接着就是一道道塑料大棚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果园:“虽然他妈跟我离婚多年了,但因为她给我生了两个娃娃,我心里多少对她有点牵挂……所以先私下给娃给点钱,试探一下,看娃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,结果你看那怂样子……要是别人,就是冲这十万元,都给我个笑脸呢……”说到这里,李富贵叹息一声,眯住了眼睛。
“是啊,我看着心里也不舒服。”徐毛毛说。
“不过,也能理解。是我这个父亲没当好。”
徐毛毛又咯咯一笑:“你还没告诉我,你和那个四川女人为啥又走开了?”
李富贵说:“我离婚半年后,还没有来得及与四川女人领结婚证,就遇到了一个裁缝……”
“啊?”徐毛毛又大吃一惊:“一个裁缝?你和裁缝就好上了?”
“你把车开好。”
“没事,我小心着呢,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