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孔说到最后,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“痛心疾首”:“为了陈县安宁,为了大人您的仕途前程着想,此案……实在不宜再深究了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,大人!”
一番话语,看似处处为张苍着想,为陈县安定考量,实则软硬兼施,以“死者为大”、“神灵信仰”、“民变”为由,试图让张苍知难而退。
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只有张苍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,不疾不徐,如同敲在昭孔的心上。
终于,张苍停下了敲击的动作。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县衙内来往的胥吏,背影挺拔如松。
“民变?”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。
他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两道利剑,直刺昭孔!
那目光中的锐利和威严,让昭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。
“若神灵需靠谋杀无辜百姓、制造恐惧来维持信仰,那它便不是正神,是邪神!”张苍的声音陡然提高,清晰而有力地回荡在书房内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!
“若为官者,因惧怕所谓的‘民变’,因顾忌所谓的‘神灵’,便对显而易见的冤案视而不见,对枉法之行听之任之,那便不是稳重,是渎职!是辜负陛下重托,是愧对黎民百姓!”
他一步步走向昭孔,强大的压迫感让昭孔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昭县丞,你口口声声为陈县安宁,为本官前程。那我问你,纵容邪神肆虐,坐视冤狱不理,这便是你想要的安宁?这便是你为官之道?!”
昭孔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打得哑口无言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