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开足马力！』解雨臣对着传声筒嘶吼，『左满舵！快！』

船体发出痛苦的呻吟，引擎的轰鸣声在咆哮，黑色的船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，试图摆脱那只巨手的笼罩。

驾驶舱里，负责操纵声呐的伙计看着蜡纸上越来越近的轮廓，吓得魂不附体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

『花……花爷……它……它跟上来了！太快了！』

甲板上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来自下方的压迫感。

胖子趴在船舷边，探头往下看，除了翻滚的墨色海水和绿雾，什么也看不到。但他能感觉到，水下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高速逼近。

『他娘的！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！』胖子端起猎枪，却不知道该朝哪里开火。

齐小黑已经彻底崩溃了，抱着头蹲在地上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『海怨……是海怨来索命了……』

吴邪的心跳也快到了极点，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看着一言不发，只是将刀握得更紧的闷油瓶，又看了看驾驶舱里焦头烂额的解雨臣。

他知道，这个时候，他不能乱。

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之中，一阵“滋啦滋啦”的电流声，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
声音来自驾驶舱角落里一台被遗忘的老式无线电。

那台机器的型号老旧到可以进博物馆，此刻，它上面的信号灯却诡异地闪烁着绿光。

电流声过后，一个稚嫩的，断断续续的童声，从喇叭里飘了出来。

那童声唱着一首古怪的歌谣：

『拉钩，上吊，一百年，不许变……』

歌声在死寂的浓雾中回荡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
胖子浑身一个激灵，猛地回头看向驾驶舱。

『谁？！谁家熊孩子把收音机打开了？！这时候还他娘的听广播？！』

然而，吴邪在听到那歌声的瞬间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。

那歌谣的下一句，在他脑海中自动浮现。

『谁要是说谎，就烂在海里，喂王八……』

胖子还在咋咋呼呼地喊着，解雨臣也一脸错愕地看着那台自己启动的无线电。

只有吴邪，他死死地盯着那台老旧的机器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
这声音，这调子，这歌词……

和他小时候，三叔哄他睡觉时，在他耳边哼唱的，一模一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