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了老家年迈的母亲,想起了釜山那笔能压死人的赌债。
他把这股火气硬生生咽了回去,在胸腔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。
第二天上午九点整,他们来到了目的地。
冷风卷着雪花,吹过气派的大门。
陪同他们的是个年轻警员,叫埃罗,看起来比马库斯更不耐烦,嘴里嚼着口香糖,眼神飘忽。
房间在顶层。
埃罗拿出钥匙卡,刷开房门。
“就是这里。半小时。”
他靠在门框上,完全没有进去的意思。
姜成焕第一个踏进去。
一股浓烈的、不自然的清洁剂香味扑面而来,几乎要掩盖掉一切。
地毯像是被彻底清洗过,绒面朝着一个方向,留下刷洗的痕迹。
窗户明净,茶几光可鉴人,连垃圾桶都空空如也,套着崭新的垃圾袋。
“妈的……”
姜成焕低声骂了一句。
这地方干净得像从未有人住过,像模型屋。
朴志勋怯生生地跟在后面,手指绞在一起。
刘秀雅则打开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,戴上橡胶手套,开始用冷静的目光扫描整个空间。
“太干净了。”刘秀雅说,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被打扫过了。”韩胜浩脸色阴沉:“芬兰人干的?”
“不一定。”姜成焕蹲下来,用手指摸了摸地毯:“也可能是其他人。不想让我们找到东西的人。”
他站起身,在房间里踱步。
卧室,浴室,客厅。所有个人物品都被收走了,连一根头发丝都很难找到。
官方报告里的照片,和现在这个现场,除了布局一样,没有任何关联。
朴志勋在客厅中央停下,他推了推眼镜,眼神忽然有些变化,那层懦弱和恐惧似乎褪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。
他不再看任何人,而是开始自言自语,声音很轻,但语速极快:
“报告说……死者倒在床边地毯上,面向窗户……发现时赤脚,但床边摆放的拖鞋,鞋尖朝向是门……一个濒死的人,会特意摆正拖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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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床边,比划着:
“尸体位置离床有段距离,如果是注射后突然倒下,这个姿势……不自然。
更像是……被人从床上拖下来,或者自己挣扎爬了一段。”
他又看向垃圾桶:
“新的垃圾袋。
但垃圾桶内壁,靠近底部边缘,有一道很浅的……不属于清洁工具的划痕,像是……鞋跟蹭到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