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他轻咳一声,委婉地说道:“作为女子,她能走到今日这步,想必也是有着什么非凡的机遇吧。”
乌书班闻言,心知风子垣话里有话,却也不愿深究。
他点点头,微微一笑,转而问道:“哎呀,你瞧我,竟只顾着与你谈论这些琐事了。我猜,风贤侄此番前来,并非只为了与我叙说西海沙漠之行吧?”
“乌前辈果然睿智过人,晚辈确实有一事相求。”
风子垣拱手一礼,神情郑重。
“哦?贤侄不妨直言,我定当尽力而为。”乌书班说道。
风子垣沉吟片刻,方缓缓开口:“晚辈欲回神武国,需绕行南渊海。不知乌前辈手中,可有前往南渊海的地图或者其它典籍?”
“什么?你要穿越南海?”
乌书班闻言,脸色骤变,露出难以置信之色。
“正是,不知有何不妥?”风子垣眉头微皱,不解地问道。
乌书班端起酒杯,轻抿一口,沉声问道:“不知贤侄此时,是何等修为?”
风子垣如实相告:“晚辈即将进阶四象境。”
乌书班闻言,惨笑一声,摇头道:“我曾有幸跟随一位四象境巅峰的前辈前往南海,结果半途中,他竟被食尸国的人给分食了。”
“吃了?”风子垣闻言,脸色大变。
“不错,那里的人,确乃食人之徒。食尸国之恐怖,唯亲身经历者方能深谙其味。我自恃胆识过人,然生平首次吓到尿失禁,便是在那食尸之地。最终,仅在其边境踟蹰片刻,便仓皇遁去。”
言罢,乌书班轻拍风子垣肩头,语重心长道:
“贤侄,听我一言,此路凶险万分,绝非你当前修为所能抗衡。”
风子垣闻之,微微垂首,凝思片刻,权衡其中利害。
乌书班亦不着急,轻啜美酒,静候其语。
良久,风子垣抬起头来,抱拳作揖道:
“前辈,晚辈仍决意一试。若事败,至少曾竭力而为,不负此生。”
乌书班见其神色坚定,微微叹了口气,也不再劝说。
“贤侄,稍等!”
他缓缓起身,踱步出帐。
不久,待其翩然而归,手中已多了一卷残旧泛黄、尘垢糅杂的书册。
其上,仍有干结的血渍,望之令人触目惊心。
他遂将书册递给风子垣身前,言道:
“此乃在下昔年所用之舆图,兼有行旅笔记,愿能与你此番远行,有所裨益。”
风子垣连忙双手接过,轻拂书册上的灰尘,随即抱拳,恭声道:
“蒙乌前辈赠图之恩,晚生必当珍而藏之,不敢或忘。”
乌书班微微一笑,转身走到桌前,拿起酒壶,斟满一杯酒,端至风子垣面前,道:“来,贤侄,且饮此杯,今晚咱们不醉不归!”
风子垣接过酒杯,却并未立即饮下,而是微微欠身,道:
“前辈美意,晚辈心领了。然明日便需启程远行,实难久驻叨扰,且以此杯薄酒,聊表敬意。”
言罢,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乌书班见状,也不挽留,只是微微点头:“既然如此,那便祝贤侄此行马到成功,旗开得胜!”
次日。
当夜幕悄然降临,如水的月光洒满整个沙洲城,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银纱。
风子垣静静地伫立在城门前,回首望着这座给予他无数回忆的绿洲之城,心中五味杂陈。
良久,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毅然离去,只留下一道孤独而坚定的背影。
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舍,毕竟,这里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避风港,也是他心灵得以栖息的地方。
但同时,他也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,期待着与老友的重逢,期待着在旅途中遇见新的风景,更期待着自己在这次旅行中能够有所成长,有所收获。
在月光的照耀下,风子垣踏上了前往吐火城的征途,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,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步声,回响在沙洲城的夜空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