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子垣双眸微凝,定睛一瞧,只见眼前之人,身着一袭靛青色的袍子,袍身宽大,以厚实的羊毛织就。
领口与袖口处,镶着一圈棕褐色的羔羊皮,皮毛柔软顺滑,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只是边缘处有些许磨损,显是久经穿着。
此人样貌有着大夏国男子极为典型的特征,颧骨高耸,眼窝深陷,古铜色的脸庞之上,透着几分历经风沙的沧桑与阴鸷之色,让人望之便觉心生寒意。
他心中暗自忖度:此人也忒不讲理,行事竟如此莽撞草率,全然不分青红皂白,实在是可恶至极。
与此同时,风子垣敏锐的感官察觉到周遭空气似有异动。
此男子动怒之际,周身骤然涌起一股凛冽的气息,其中,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煞气。
风子垣心瞬间断定,此人定是一位修士,而且从这煞气的浓郁程度和灵力的波动来看,其修为还颇为不俗,绝非易与之辈。
这市井之中,鱼龙混杂,人心难测。
若因一时意气用事,与此人节外生枝,恐会惹来麻烦。
于是,他暗自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怒火,缓缓出言说道:
“在下方才不过是为那位姑娘拾起遗落之物,并无他意,还望阁下莫要妄加揣测,平白冤枉了好人。”
那男子听闻此言,却只是冷笑一声,不屑地说道:
“误会?哼,我看你分明就是心怀不轨,借着捡发簪之名,行那轻薄之实。这般拙劣的借口,也想蒙混过关,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?”
风子垣目光陡然一寒,冷冷地说道:“你莫要欺人太甚!在下向来秉持与人为善之心,虽不愿惹是生非,但若有人肆意挑衅,欺辱到在下头上,那在下也绝不怕事。若你真要动手,那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!到那时,鹿死谁手还未可知!”
那女子见状,心中猛地一惊,连忙挡在风子垣身前。
身姿虽柔弱,却透着一股坚定。
她抬起头,对着那男子说道:
“相公,你莫要无理取闹了。这位风公子确实是好心帮我捡发簪,并无半分调戏之意。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人,不仅伤了这位公子的心,也让我心中难安。咱们还是莫要再纠缠此事,速速离去吧。”
男子眉见女子替风子垣说好话,一时语塞。
他却愣在原地,脸上满是不悦之色,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是气呼呼地“你……”了一声,便没了下文。
女子见状,忙俯身对着风子垣,微微欠身,声音轻柔婉转:“公子莫要与我家相公计较,他行事莽撞,还望公子海涵。”
说着,女子伸出纤纤玉手,轻碰了碰男子的胳膊,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与催促,轻声说道:
“相公,还不快跟公子道歉。咱们今日之事,本就做得不对,莫要再失了礼数。”
男子满脸不情愿,嘴角微微下撇,极不自然地拱拱手,声音细若蚊蝇:
“抱……抱歉,在下行事冒失,唐突了阁下,还望你莫要往心里去。”
风子垣不愿在此事上纠缠,他微微拱手,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,说道:
“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,在下还有要事在身,不便久留,就先告辞了。”
说着,他也不理会二人那复杂的神情,衣袖一挥,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,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。
此二人见风子垣离去,相互对视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。
随后,他们低下头,凑在一起,低声说了几句,似是在商议着什么。
片刻后,二人也匆匆转身,脚步急促地离开了。
……
这短暂的插曲,并未对风子垣的胃口产生丝毫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