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恰相反。”枢纽的声音平和，甚至带着一丝赞许，“如果你最终选择牺牲你的那些妻女，你也不会这道考验了。”

陈煜愣住了，周身流转的暗紫色能量也随之一滞。

枢纽继续解释道：“不被利益诱惑，是神性的基石；懂得权衡与牺牲，是神性所需的理智。但完全失去人性，只剩下冰冷计算，那是这个宇宙的悲哀？若是你，愿意让这么一个‘神’来守护宇宙吗？”

“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，你是我的‘实验品’，准确地来说，我考察过的智慧生物不止你一个。”枢纽的光芒稳定地闪烁着，语气平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。

“这些智慧生物中，只有极少部分连第一道考验都没过，大部分同时通过了第一和第二道考验，然而，他们在面对第三道考验——也就是关于‘基本人性’的考验时，全军覆没。而你，陈煜，是第一个同时通过三道考验的智慧生物。”

陈煜心中一紧：“他们……都失败了？为什么？”

枢纽的光芒微微波动，仿佛在调取尘封的数据：“失败的方式各不相同，但本质相同——他们在‘神性’与‘人性’的平衡木上，要么彻底滑向冰冷的极端，要么被情感的漩涡吞噬。”

“编号734文明个体，‘逻辑之核’。”枢纽的声音不带感情地叙述，“它在第一、二考验中表现出色，甚至在你之上。当面临最终选择时，它所在的整个文明被置于天平一端，它的‘创造者’——相当于你们概念中的父母妻儿，被置于另一端。它用了0.0001秒完成了计算，认为文明的存续概率提升0.03%值得牺牲创造者，并亲手执行了抹除。它通过了考验，却成了一台完美的、冰冷的宇宙法则执行机器，不具备任何‘守护’的意义，只有‘优化’的本能。它，不是我们需要的神。”

陈煜感到一股寒意。

“编号1189文明个体，‘万我归一’。”枢纽继续道，“它是一个集体意识生命体，由万亿个体组成。考验中，我们模拟了其核心个体群面临灭绝威胁。它选择了牺牲宇宙中另一个无关的、但具有巨大潜力的萌芽文明，来换取核心个体群的存活。它并非没有‘人性’，而是其‘人性’狭隘地局限于自身群体，为了‘小家’可以毫不犹豫地毁灭‘大家’。这种偏执的守护，同样是灾难。”

“还有编号……罢了，例子太多。”枢纽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瞬，“总之，只有你，是唯一通过全部考验的个体。”

陈煜沉默片刻，消化着这沉重的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