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里,有人悄悄松了口气,有人暗暗咬牙。
林万骁站在原地,目光平静,像一潭深水,看不见底。
会议结束,众人鱼贯而出。
顾沉舟走在最后,经过林万骁身边,脚步未停,只低声一句:“晚上九点,一号楼。”
声音不高,却像刀锋划过耳膜。
林万骁点头,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晚上九点,一号楼小书房。
顾沉舟坐在书桌后,面前摊着那张两米长的图表,指尖在结余那一栏轻轻敲了两下。
“一百万,真打算全给教育?”
林万骁站在书桌前,声音平稳:“教育干净,十年不动,谁也伸不了手。”
顾沉舟笑了,笑意不达眼底:“你倒是会选人下刀。”
林万骁垂眼:“刀在鞘里,不割自己人。”
顾沉舟把图表折成两折,放进抽屉,声音低而稳:“下周常委会,把基金方案报上来。”
林万骁点头,脚跟并拢:“明白。”
夜里十一点,省委大院最后一盏路灯熄灭。
林万骁站在宿舍楼前,看远处操场上飘起的红旗,像一截燃烧的导火索。
他想起顾沉舟当众说的那句“这是金融干部的样子”,嘴角勾起一点极冷的弧度。
样子?
他要的不止是样子,他要的是刀柄,是账簿,是能把赵晋岳连根拔起的杠杆。
雪无声,风未起,账本却已悄悄翻开了新的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