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泽衣袂轻扬,长身而立,朝席间宾主团团一揖:“承蒙诸君所请,泽敢不效芹献?今以拙笔敬颂,愿山河永固,九域同春;祝高堂鹤寿,松柏长青,更祷我的小女岁岁长宁,一生得沐皎皎月华,不沾人间风雪。”
“纸来!笔来!”言罢抚须含笑,自有一派名士风流。
席间侍者搬来两案,一左一右放置,秦渊和二女低语几声,在她们不解的眼神中起身,往场间走来。
秦渊朝庄泽作揖:“学长先请。”
“学弟有礼,诗词之道,贵在情真意切。且将纷扰抛却,心无旁骛方能笔落惊鸿,此番旨在以文会友,胜负皆为虚,尽兴方是真。”
秦渊拱手微颔,眼中泛起笑意:“受教。”
庄泽显然是早有腹稿,此刻手握毛笔,略作思忖,便毫不犹豫地挥毫落墨。不多时,一首精巧的七言绝句便跃然纸上。
众人见他停笔,好奇心顿起,刚要围拢过来一睹为快,庄泽却微笑着抬起手,轻轻摆了摆,同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而后,他往旁边斜瞥了一眼,示意众人秦渊还在凝神构思,切莫出声打扰。
莫姊姝眸底掠过一抹欣赏:“这庄泽,倒是颇具君子之风。”
崔伽罗撑着下巴,漫不经心道:“师姐,他是不是君子与咱们何干,又不是咱们这边的人,他最好输掉,省得害阿闵丢脸。”
“这庄泽名声动江南,绝非浪得虚名,此人极擅诗词,如若他胜算不大,这冯炀也不会请他出山,此番要赢,并非易事……”
“唉,师姐,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悲观呢,不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好么,我不想听这些泄气的话。”
她言语稍顿,美眸一亮,又说道:“银烛秋光冷画屏,轻罗小扇扑流萤……这首诗就不错嘛,如果即兴发挥为难了些,将它拿出来也可以惊掉他们的下巴,也是难得的佳作,总之呢,我感觉阿闵会赢,就算输了也没关系,再过几年,也必定会名动江南。”
莫姊姝不禁狐疑地斜睨了她一眼,心中暗自诧异,自己何曾见过师妹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?
“妹妹,你……”
“怎么啦,师姐?”崔伽罗一脸奇怪地问道。
话到嘴边,莫姊姝却犯了难,这要怎么问出口呢?罢了,还是别问了,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