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渊刚踏入府中,莫清砚便屏退了左右,二人沿着庭间蜿蜒的小径徐行,低声交谈起来。
“侄婿先前赠予的兵书,当真立竿见影。莫家依此练出了一支百人强军,你提的演习之法,更是检验战力的良方。他们曾隐匿山野,创下百人歼敌五百的战绩,论起奇袭,伏击这类特殊战役,这支队伍便是一把出鞘即见血的尖刀。只可惜,他们不善平原对战,终究是美中不足。”
“三叔所言极是。”秦渊颔首,“平原作战考较的是综合实力,排兵布阵,运营筹划,兵器的锋锐与坚韧,甲胄的防护强度,再到远程歼敌的能力,缺一不可。要应对这种战场,还需一套更全面的强军之法。”
莫清砚脚步微顿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:“莫非侄婿的师门中,藏有这样的强军之法?”
秦渊轻轻摇头,坦诚道:“我眼下也在摸索研究,暂未寻得成熟之法。”
莫清砚嗯了一声,又问道:“听说侄婿很受陛下喜爱,三天两头的召你入宫奏对问策,这份恩宠某还是第一次见,你呢,感觉如何?”
“天威难测,我也只能小心翼翼。”
“嗯……却是要谨慎一些,有的可以说,有的却不能说,比如你献的那份渭河治理策论,明明施展了却能奏效的好法子,但却引起了暗中许多人的不满。”
秦渊微笑道:“我自然知晓,动了他们的红利,人家当然不会开心。”
莫清砚疑惑道:“阿闵能想明白?”
秦渊缓缓点头道:“侄婿自然晓得,此事的公帑拨用是五千两银,向来是水部司郎中宋维川主理此事,都水监使者王盾从旁协佐,而这二人,是工部尚书赵珂的人,而他又与左相来往匪浅,这么一捋,其中的关联便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听他说得条理分明,莫清砚眼中掠过一抹异色,随即又叮嘱道:“看来你是真懂其中的关节。只是你初入长安,还未必摸透这朝堂人脉的盘根错节。下次再给陛下献策,可得多斟酌几分,别平白得罪了人,到最后好事变成坏事,那可就不值当了。”
“三叔,这些年陛下可曾在朝堂上说起过渭水治理之事?”
莫清砚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