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渊在茶楼上一直坐到日头西沉,暮色渐浓。期间不断有人悄无声息地登上楼来,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又匆匆离去。
流云坊东主一家已验明正身,确系自缢而亡。其麾下伙计则多为割喉毙命,伤口深长,创面狰狞,初步推断凶器应是弯刀。现场几乎没有打斗痕迹,在册的伙计无一生还。
永福茶楼的东主此刻正躬身立在秦渊面前,小心翼翼地禀报。
“贵人,前日寅时分,小的听见隔壁传来几声惨叫。正疑惑时,流云坊那边已是乱作一团。小的推开窗缝一看,只见十来个蒙面的麻衣人持刀乱砍,吓得赶紧锁紧了门。从门缝里瞧见那些人杀完人后,竟大摇大摆地从流云坊里走出来,一边走还一边说笑,那模样轻松得像是刚赴完宴席。”
“可听清他们说了什么?”
“回贵人的话,隔着距离,实在听不真切。”
“流云坊右边第三家店铺的东主,你可曾见过?”
“从未见过。那家店铺买卖货物都只通过门洞进行,几乎没见里面的人在外走动过。”
“平日生意如何?”
“不瞒贵人,那店铺位置本就偏僻,原是个出宫宦官的宅邸,后来才改作商铺。但平日里鲜有人往那边去,客人基本上到流云坊就止步了,再说了,那里卖的都是些稀罕物件,听说是那鬼谷高人用秘法制作的,价格昂贵,所以平头老百姓都没什么钱购置。”
“嗯……”秦渊点了点头。
正当他思忖间,楼下忽起一阵密集的议论声。秦渊凭栏垂眸,目光掠过人群,却见叶楚然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,依旧是一袭素白长衫,轻纱覆面,纵然眉目半遮,那清绝出尘的气韵仍如月华倾泻,惹得周遭皆静。
不远处两个看热闹的公子哥,早看得眼睛发直,僵在原地半晌挪不动步。
“这般美人,若能得她近身一搂、亲上一口,便是即刻死了也值!”
“休要痴心妄想,小心人家反手咒你个魂飞魄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