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公行至宫门外,恰遇秦渊立在廊下。隋中丞见状,敛衽躬身深深一揖,沉声道:“见过平原侯。”
“见过隋中丞。”秦渊亦拱手回礼。
裴令公上前一步,疑惑道:“阿闵此来,可是有要事面圣?”
“听闻二位大人在宫门外久跪,恐生事端,特来照看一二。”秦渊语气平和,目光却落在隋中丞单薄的身影上。
裴令公闻言,心底暖意融融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,温声道:“原是如此,有心了。如今诸事已了,你也早些回府歇息吧。陛下此刻心绪不宁,觐见之事,改日再议为好。”
秦渊颔首应下,视线再度定格在隋中丞身上。不过数月未见,这位老臣竟已满头霜雪,面色惨白如纸,唇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时当隆冬,天寒地冻,他身上却只罩着一件单薄的素色披风,寒风掠过,衣袂猎猎作响。秦渊当即解下自身那件厚重的貂皮大氅,上前便要为他披上。
“多谢侯爷美意,下官不敢当。”隋中丞微微侧身,避开他的动作,抬眼看向秦渊,目光复杂难辨。
裴令公在一旁无奈摇头,上前按住隋中丞的肩,亲手将大氅为他系好绑带,劝道:“中允,你身子本就亏空,这般严寒天气怎可如此单薄?莫要辜负了晚辈的一片赤诚之心。”
“平原侯...多谢了。”隋中丞深深一揖,不再说什么,转身离去。
秦渊看了眼大殿里面的情形,朝裴令公耳边低语两声,后者点了点头,也赶上隋中丞的脚步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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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渊踏过丹陛,缓步迈入大殿时,伏跪于地的赵沛然恰在此时抬眸。四目相对的刹那,他眼中先是掠过一丝错愕,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难以置信,仿佛未料到此番境地竟会再见故人。
须臾之间,那惊惶与茫然悄然散去,两人隔着殿中肃杀的氛围,相顾一笑,眼底尽是无需多言的默契。
“你这个同窗,素来如此么?”龙椅上的姜昭棠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