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前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栅栏被撞得歪七扭八，地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和几件扶桑队丢下的破烂装备。那个被射瞎眼的扶桑兵，后半夜也没了声响，估计是流血过多或者被同伴偷偷弄走了。

打退了偷袭，还反杀了两个，按说是场大胜仗。可山洞里的气氛，却一点儿也欢快不起来。

蒋甜甜缩在角落里，小脸煞白，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昨晚外面的惨叫、厮杀声，还有李娜额头上包着的、渗着血的布条，都把这五岁娃娃吓坏了。

她不像大人，能理解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，她只知道，很可怕，娜姐姐流了好多血，外面有坏人。

聂思思抱着她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，可甜甜就是止不住地小声抽噎，大眼睛里全是恐惧。

李娜靠在石壁上，腿疼，脱力，但更让她揪心的是甜甜的状态。她示意聂思思把甜甜抱过来。

“甜甜，不怕，你看，坏人都被娜姐姐打跑了。”李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，忍着疼，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甜甜的头发。

甜甜抬起头，泪眼汪汪地看着李娜额头上的伤，小手怯生生地指了指：“娜姐姐……痛……”

“娜姐姐不痛。”李娜挤出一个笑容，“甜甜乖，不怕。有超哥哥，威哥哥，思思姐姐，还有娜姐姐在，谁也不能欺负我们甜甜。”

聂思思也柔声说：“是啊甜甜，你看，我们不是好好的吗？等天再亮点，思思姐姐给你用草编个小兔子，好不好？”

在两人轻声细语的安抚下，甜甜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一些，但依旧紧紧抓着聂思思的衣服，不肯松手。

王超和陈威检查着栅栏的损坏情况，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
“超哥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！”陈威咬着牙，眼睛通红，“这帮狗日的，差点把咱们一锅端了！娜姐还伤着呢！甜甜吓成这样！不把他们连根拔了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！”

王超没说话，但他紧握的拳头和眼神里的杀气，说明了一切。被动挨打，不是他的风格。扶桑队昨晚吃了大亏，肯定更恨他们，留着绝对是心腹大患。

而且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更阴损的招？必须在兽潮来临前，解决掉这个麻烦！

他走到李娜身边，蹲下身，压低声音：“娜姐，我和陈威，想去他们营地摸摸底。”

李娜猛地抬头，看向王超，眼神锐利：“你想主动出击？太冒险了！他们的营地情况我们不清楚，有多少人，有什么防御……”

“正因为不清楚，才要去！”王超打断她，语气坚决，“不能等着他们养好伤，或者想出更毒的法子再来。娜姐，你腿不方便，需要人照顾，思思得看着甜甜。就我和陈威去，人少目标小。我们有这个——”他指了指地上的复合弓和箭袋，“还有这个。”他又从背包里摸出那之前金宝箱开出来的防风打火机和强光手电。

李娜看着王超决绝的眼神，又看了看还在聂思思怀里抽噎的甜甜，以及山洞外隐约可见的、属于扶桑队营地方向的轮廓，她知道，王超说得对，斩草必须除根。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鬼地方，对敌人的仁慈，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。

她沉默了几秒钟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好！但你们必须答应我，以侦察为主，有机会就动手，没机会立刻撤回！安全第一！”

“明白！”王超重重点头。

“把这个带上。”李娜把复合弓和箭袋推给王超，“你用这个，比我准。”她知道王超作为荒野求生达人，射箭是基本技能。

王超没有推辞，接过弓箭。他又把那个带强光手电塞给陈威：“威子，关键时刻，照他们眼睛！”

陈威紧紧攥住打火机，用力点头。

没有多余的告别，王超和陈威带上武器和少量装备，趁着清晨的薄雾，像两只幽灵般滑出了山洞，悄无声息地潜入下方的森林，朝着昨天李娜侦察到的扶桑队营地方向摸去。

两人的动作很轻，充分利用树木和地形掩护。王超打头，复合弓时刻处于半开状态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陈威跟在后面，手里紧握着长矛，另一只手揣在兜里，捏着那个打火机。

扶桑队的营地选在树林边缘一处稍微平坦的空地，背靠一块巨岩，易守难攻。远远地，就能看到他们用木头和藤蔓搭建的简陋棚子，棚子外面还散落着一些工具和没处理完的木料。

靠近了，能听到棚子里传来压抑的呻吟和争吵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