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门关的夜,风裹着沙砾,刮在城墙上发出“呜呜”的啸声。马三裹紧染血的披风,站在西城门的哨塔上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远处的草原——自陈武援军抵达后,呼和的叛军没再敢正面攻城,却像阴魂一样绕着关隘打转,白日里躲在沙丘后窥伺,夜里就派小股人马袭扰,扰得守军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。
“将军,又有动静!”哨探压低声音,指着西北方向的黑影。马三顺着他的手势望去,只见十几个骑兵借着夜色掩护,正贴着城墙根摸来,马蹄裹着麻布,落地无声,显然是惯于夜袭的老手。
“备箭。”马三抬手按住腰间的弯刀,声音冷得像关外的冰,“等他们靠近到五十步,再放箭——别让一个活口跑了,留着问话。”
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弦,弓弦绷得笔直。黑影越来越近,马三甚至能看清他们手中闪烁的弯刀寒光,就在这时,他突然低喝:“放!”
箭雨骤然破空,夜色中响起几声短促的惨叫。剩下的叛军见状,立刻调转马头想要逃窜,却被城门口冲出的伏兵拦住——是陈武留下的京营锐卒,专门对付这些夜袭的小股叛军。
一番短兵相接后,五个叛军被生擒,其余的尽数被斩。马三走下哨塔,走到被绑的叛军面前,靴底踩着地上的血迹,厉声问道:“呼和在哪?你们夜里袭扰,到底想干什么?”
叛军头目梗着脖子,眼神凶狠: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休想从老子嘴里问出一个字!”话音刚落,他突然猛地低头,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,嘴角瞬间溢出黑血,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。
剩下的四个叛军吓得浑身发抖,却依旧紧闭着嘴。马三看着地上的尸体,眉头拧成疙瘩——又是死士,和之前王渊派来的一样,宁可死也不肯招供。他蹲下身,仔细检查叛军的甲胄,突然发现其中一人的靴底,刻着一个小小的“狼”字。
“这是呼和亲卫的标记。”马三身后的老兵突然开口,“当年我在草原当斥候时,见过呼和的亲卫,每个人的靴底都刻着这个字——这些人不是普通叛军,是呼和身边的死忠。”
马三心中一沉:呼和派亲卫来夜袭,不是为了攻城,更像是在试探雁门关的防御,或者……是在拖延时间?他立刻对哨探道:“加派三倍岗哨,白天盯着沙丘后的叛军动向,夜里轮流值守,绝不能再让他们靠近城墙半步!”
与此同时,草原深处的黑松林里,陈武正带着两千骑兵,在迷雾中艰难前行。这里是巴图可能藏身的山谷附近,可连日的风沙让能见度不足十步,马蹄踩在厚厚的松针上,连方向都难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