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血月残阳

李记者的脸色变得凝重。他翻到最后一页,停在沈慕之的照片上:“这老头现在还在金陵?”

“他昨天被抓了。”林晚说,“但沈家在金陵的势力盘根错节,我担心……”

“担心他背后还有人。”李记者接过话头,“我查过沈家的企业链,表面上是纺织、医药、地产,实际上和军方、科研所都有合作。上个月,金陵生物研究所还获批了一项‘特殊环境适应性研究’的课题,经费来自沈氏慈善基金会。”

林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“骨龄不符”,想起外婆病历上“疑似外力致伤”的批注,想起王婶脚踝那迟迟不愈的溃烂——那些被“轩辕计划”摧残的生命,此刻都化作了眼前的照片和文字。

“我需要去生物研究所。”林晚说,“沈慕之的实验室应该在地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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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记者皱起眉:“生物研究所在金陵西郊,安保极严。没有通行证,连大门都进不去。”

“我有这个。”林晚摸出合璧的玉镯。翡翠在晨光里泛着幽绿的光,她将两块玉轻轻相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陈先生说,玉镯是‘轩辕计划’的钥匙。”

李记者接过玉镯,对着阳光细看:“这纹路……像某种密码。”他用手机拍了张照片,放大后,翡翠内部的絮状纹路竟组成了“地脉”“暗门”四个字,“这是……风水局的暗语?”

林晚想起陈先生说过的话:“玉合则生,玉碎则亡。”她将玉镯贴在胸口,感受着那股温热的震颤——仿佛母亲的手,正隔着三十年的时光,指引她走向真相。

下午三点,林晚跟着李记者来到西郊生物研究所。研究所坐落在山坳里,四周是高耸的白墙,墙顶拉着电网,大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保安。李记者出示记者证,保安却摇头:“没有沈总的批条,谁都不能进。”

“沈总?”林晚心头一紧,“沈慕之被抓了,谁是现在的负责人?”

“沈二爷。”保安撇撇嘴,“沈慕之的侄子,沈承业。听说昨天连夜从国外赶回来了。”

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她想起陈先生笔记里提到的“沈家旁支”,原来沈慕之早有准备,将自己的势力转移给了侄子。

“我们找沈承业。”林晚上前一步,“我是苏静姝的女儿,我有他叔叔犯罪的证据。”

保安脸色骤变,刚要阻拦,研究所的电动门突然缓缓打开。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眉眼间和沈慕之有七分相似,只是眼神更阴鸷——正是沈承业。

“苏小姐?”沈承业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琴弦,“我叔叔的事,我很遗憾。”他伸出手,指尖却停在半空,“但沈家的产业,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。”

林晚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少了半截,指节处有狰狞的疤痕。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描述:“沈慕之的左手小指,在和我争执时被我掰断了。”原来沈家的暴力,从来不是秘密。

“沈二爷。”林晚举起玉镯,“这是‘轩辕计划’的钥匙。您叔叔用它打开了实验室的门,也用它藏了三十年的罪证。”

沈承业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盯着玉镯看了许久,突然笑了:“苏小姐,你以为一块玉就能扳倒沈家?”他转身对保安说,“带她去实验室。我要亲自看看,这玉能打开什么。”

实验室位于研究所地下三层。电梯下降时,林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下撞击着肋骨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让她胃里一阵翻涌。

实验室里灯火通明,数十台仪器发出嗡鸣。最中央的手术台上,躺着七个被束缚的人形物体——他们穿着病号服,手脚被铁链锁死,脸上蒙着黑布,身体在微微抽搐。

“这是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发颤。

“‘轩辕计划’的最新成果。”沈承业走到手术台前,掀开其中一人的黑布。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,约莫二十岁,脸上布满针孔,手臂上插着数不清的导管,“我们称他们为‘活体容器’。用特殊药物抑制他们的免疫系统,再植入改造过的病毒,让他们成为……完美的武器。”

林晚的胃里一阵绞痛。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“试验体”,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“那些孩子”,原来那些被沈家杀害的爱国志士,最终都成了这样的怪物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杀了他们!”林晚指着手术台上的尸体,“这些针孔,这些导管,都是你们注射的毒药!”

“杀?”沈承业笑了,“他们只是完成了使命。等病毒稳定,我们会提取他们的血清,卖给军方。一毫升,足够让一个团的士兵在生化战中存活三天。”他转向林晚,眼神冰冷,“苏小姐,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,发现了我的秘密,非要举报。我叔叔没办法,只能……”

“闭嘴!”林晚尖叫着扑过去,却被保安一把推开。她摔倒在地,额头撞在金属地板上,鲜血瞬间流了下来。

“林小姐!”李记者想冲过来,却被另一个保安拦住。

沈承业蹲下身,捏住林晚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手术台:“你以为你拿到玉镯就能赢?你母亲当年也这么想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,刀尖抵在林晚的脖子上,“这块玉,是我叔叔给我的。他说,只要玉在,‘轩辕计划’就永远安全。”

林晚的视线模糊了。她看见手术台上的年轻人,看见他们手腕上的针孔,看见母亲日记里“骨龄不符”的字迹,看见外婆临终前那句“玉合则生”……突然,她笑了。

“沈承业,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你以为玉镯是钥匙?你错了。玉镯是……炸弹。”

沈承业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刚要说话,玉镯突然发出刺目的绿光!那光芒穿透他的手掌,沿着他的血管蔓延,所过之处,皮肤迅速溃烂,肌肉组织开始溶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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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!”沈承业发出凄厉的惨叫,手术刀掉在地上。他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实验台上的试剂瓶。绿色的液体溅在地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,将金属地板烧出一个个焦黑的洞。

“快!阻止他!”保安冲过去,却被林晚拽住。她盯着沈承业,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复仇的火焰:“这是陈先生给我的。他说,玉镯里藏着母亲的血,藏着所有被沈家杀害的人的怨气。沈承业,你欠的债,该还了!”

沈承业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。他的皮肤像融化的蜡,一块块剥落,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。他挣扎着爬向门口,却在碰到门框的瞬间,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,瘫倒在地,变成了一具干尸。

警报声骤然响起。李记者冲过去,扶起林晚:“快走!研究所要爆炸了!”

林晚被他拉着往电梯跑。她回头望去,实验室的天花板开始裂缝,绿色的火焰从通风口窜出,将沈承业的干尸吞噬。她摸了摸胸口的玉镯,那绿光渐渐熄灭,只留下温热的触感——仿佛母亲的手,终于放下了三十年的执念。

电梯升到地面时,研究所的大门已被消防车堵住。李记者拉着林晚钻进车里,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
“你没事吧?”李记者递过纸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