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挣扎着坐起来。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,但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缓缓流动——那是原初之力留下的馈赠,也是所有守护者的信念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说自己在“归墟”的经历,想说那些克隆体的去向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方建国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。他走进来,坐在医疗舱的边缘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?”
“嗯。”方建国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里带着温柔,“我见过类似的情况。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,我的战友为了救我,被炸弹炸伤。他醒过来的时候,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——说看见雪山之巅有个发光的湖泊,说遇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战友。我当时以为他是烧糊涂了,但后来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。金陵城的天空已经放晴,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。
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说的是真的。”方建国说,“有些经历,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。但只要信念在,那些东西就会一直存在。”
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。她握住方建国的手,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: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什么?”方建国挠了挠头,“应该是我谢谢你。如果不是你,小满可能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林晚明白他的意思。
病房的门被推开。周教授拄着拐杖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。他的白发还是那么整齐,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:“小林,你醒了!太好了!”
“周教授。”林晚坐直身体,“有什么事吗?”
周教授把文件夹递给她:“这是我们在‘归墟’附近找到的东西。沈家的人似乎在那里留下了什么记录。”他推了推眼镜,“更重要的是,我们检测到全球范围内的地脉活动正在恢复正常。那些被污染的区域,正在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。”
林晚打开文件夹。里面是一些照片和数据图表。第一张照片是矿洞深处的晶体,原本漆黑的晶体此刻泛着淡淡的金光;第二张是北极的冰川,原本萎缩的冰盖正在扩大;第三张是撒哈拉的沙漠,枯死的胡杨旁,几株嫩绿的新芽正在破土而出……
“这是……”林晚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是原初之力在修复地球。”周教授笑着说,“看来,你和那些孩子们,真的改变了世界。”
林晚合上文件夹,看向窗外。阳光正好,洒在医院的草坪上,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,笑声传得很远。她想起“归墟”里的那些克隆体,想起她们手里的“原初之种”,想起方建国说的话。
“周教授,”她说,“我想去看看那些孩子。”
周教授点点头:“我已经安排好了。她们被安置在城郊的一个疗养院,那里环境很好,适合孩子们生活。”
“方队,”林晚转向方建国,“你能陪我一起去吗?”
方建国笑了笑:“当然。不过……”他看了看自己的石膏,“可能需要等几天,等医生允许我出院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林晚握住他的手,“我可以等。”
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温暖。林晚能感觉到,体内的力量正在与这个世界的脉搏同步跳动。她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——新的生命正在萌芽,新的故事正在书写。
而她,作为守护者之一,将和所有爱过、失去过、相信过的人一起,继续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。
林晚站在疗养院的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花园里追逐嬉闹的孩子们。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她肩头,将她浅金色的发梢染成半透明的模样——这是“归墟”之行后留下的痕迹,皮肤下流动的金色脉络虽已隐去,却让她的发色比从前更添了几分暖调。
“林阿姨!”
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扎着羊角辫的小满举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,像只小鸟般扑到她脚边。女孩的眼睛依旧是纯粹的金色,却多了几分属于孩童的灵动,她仰起脸,鼻尖还沾着点草屑:“你看!我在树下捡到的,像不像太阳?”
林晚蹲下身,接过那片银杏叶。叶脉在阳光下泛着细密的金光,叶尖还凝着一滴晨露,折射出七彩的光晕。她轻轻将叶子别在小满的发间:“像,比太阳还好看。”
小满咯咯地笑起来,发间的银杏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。不远处,其他克隆体孩子们也围了过来,有的捧着刚采的野花,有的举着用树枝做的“宝剑”,还有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抱着个旧布娃娃,怯生生地躲在同伴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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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们今天格外活泼。”周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老人拄着拐杖,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,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笑意,“医生说,原初之力的滋养让她们身体里的‘印记’彻底消散了。”
林晚转头看向周教授。老人的白发依旧整齐,只是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,那是岁月刻下的痕迹,却也让他的笑容显得愈发温暖。她想起在“归墟”里,那些由记忆碎片凝聚成的、熟悉又模糊的面容——方建国的、猎犬的、信鸽的……原来有些告别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。
“周教授,”她轻声问,“那些‘印记’……是指什么?”
周教授抿了口可可,目光落在楼下奔跑的孩子们身上:“沈家用血清和克隆技术制造的‘枷锁’。他们在这些孩子体内植入了‘原初之力’的污染源,让她们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‘容器’。但现在……”他指了指小满发间的银杏叶,“污染源被净化了,她们终于能像普通孩子一样,感受阳光、花香,和小伙伴一起玩了。”
林晚伸手摸了摸小满的头。女孩的头发柔软得像云朵,带着孩童特有的温暖。她想起矿洞里那些蜷缩在培养舱里的克隆体,想起她们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表情,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她们……还记得吗?”她轻声问,“在‘归墟’之前的事?”
周教授摇了摇头:“大部分记忆被污染源覆盖了。但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里的。”他指向不远处正踮脚够桂花的小满,“比如对美好的渴望,对爱的需求——这些,是任何力量都抹不去的。”
话音刚落,小满突然发出一声欢呼。她踮着脚,终于够到了一串金黄的桂花,兴奋地举过头顶:“林阿姨!闻闻看!香不香?”
林晚俯下身,深深吸了口气。桂花的甜香裹挟着晨露的清新,直往鼻腔里钻。她忽然想起,在“归墟”的星海里,玄螭说过:“生命最珍贵的,不是力量,是记得爱的能力。”
“很香。”她笑着把桂花别在小满耳后,“比‘归墟’里的星星还香。”
小满歪着脑袋想了想,突然跑开几步,又蹦跳着回来,手里多了个小布包:“林阿姨,这个给你!”
布包是用碎花布缝的,针脚歪歪扭扭,显然出自小姑娘的手。林晚打开,里面是几颗晒干的桂花,还有张画纸——画上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,一个穿着白裙子(像她),一个扎着羊角辫(像小满),背景是漫天的星星和金色的花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我和姐姐一起画的!”小满仰起脸,眼睛亮晶晶的,“姐姐说,等我们长大了,要去很多很多地方,看更多的花,捡更多的星星!”
林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她蹲下身,将小满紧紧抱在怀里。女孩的身体很软,带着阳光和桂花的味道,像一团会呼吸的温暖。她想起在“蜂巢”隔离舱里,小满蜷缩成一团,嘴里反复念叨“要回家”;想起在矿洞里,她用沾血的手指触碰自己手腕的玉镯;想起在“归墟”的星海里,她奶声奶气地喊自己“姐姐”。
原来,那些被遗忘的时光,那些被污染的岁月,都成了此刻怀里最珍贵的温度。
“姐姐,”小满在她怀里蹭了蹭,“你哭了。”
“嗯。”林晚吸了吸鼻子,笑着擦掉眼泪,“因为太开心了。”
“开心什么呀?”
“开心……”林晚看着周围奔跑的孩子们,看着周教授眼里的欣慰,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,“开心你们终于,真正地回家了。”
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。林晚坐在花园的长椅上,小满蜷在她腿上,正用蜡笔在画纸上涂抹。其他孩子们围在她们身边,有的用树枝在地上画太阳,有的用花瓣拼出爱心,还有的凑在一起,小声讨论着“明天去哪里玩”。
周教授坐在不远处,手里翻着一本旧相册。相册里夹着泛黄的照片:有方建国穿着警服的英姿,有猎犬抱着步枪的笑脸,有信鸽蹲在屋顶上梳理羽毛的模样……老人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,眼神里满是怀念。
“方队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。”周教授突然说,“医生说他的胳膊恢复得很好,再过几天就能拆石膏。”
林晚抬头看向他。老人的目光落在小满身上,又缓缓移到她脸上:“他想见你。”
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想起三天前在病房里,方建国举着石膏板冲她笑,说“等我好了,请你吃火锅”;想起在“蜂巢”废墟前,他对着天空敬礼时,眼里的坚定;想起在“归墟”的星海里,他用沙哑的声音说“我在”。
“好。”她轻声回答。
傍晚时分,方建国拄着拐杖站在疗养院门口。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,但腰板挺得笔直,脸上带着熟悉的、带着点痞气的笑容:“哟,我们的小英雄回来了?”
林晚笑着迎上去。小满立刻从她腿上跳下来,扑到方建国身边,仰着头喊:“方叔叔!”
“哎,小满丫头!”方建国蹲下身,摸了摸她的头,“听说你最近成了小画家?给我们看看你的杰作?”
小主,
小满立刻把画纸举到他面前。方建国盯着画看了半天,突然咧嘴一笑:“这画的是我和你林阿姨吧?画得真像!不过……”他指着画里两个手拉手的小人,“下次让你林阿姨牵着你,咱们去爬紫金山,怎么样?”
“好!”小满拍着小手,“还要带好多好多桂花糖!”
“没问题。”方建国站起来,冲林晚眨了眨眼,“走,咱们先去吃饭。我听说食堂今天做了红烧肉,你肯定馋了。”
林晚笑着点头。她挽住方建国的胳膊,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——那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温暖,是属于“家人”的温度。
路过花园时,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,用捡来的花瓣和树枝搭“房子”。小满跑过去,把自己的银杏叶放在“屋顶”上,奶声奶气地说:“这是太阳!”
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仰起脸,怯生生地问林晚:“林阿姨,你会永远陪着我们吗?”
林晚蹲下身,与她平视:“会呀。”
“那……你会教我们画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