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 血色烙印

“让我看看他!求求你!”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护士为难地看向陈警官。陈警官眉头紧锁,看着林晚怀里沉睡的孩子和哭得几乎崩溃的林晚,最终沉声道:“让她在门口看!保持安静!”

林晚扑到观察窗前,脸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。里面,方建国的心电监护仪上,那条绿色的线条正微弱地起伏着,几乎几乎要拉成直线!医生们正在给他进行电击除颤!

“充电!再来一次!”

“砰!”方建国的身体在电流冲击下猛地弹起又落下!
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心电监护仪上,那条微弱的绿线终于……重新开始跳动!虽然依旧微弱,却固执地起伏着!

林晚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,但巨大的恐惧并未散去。她看着方建国毫无血色的脸,看着他胸口不断渗血的纱布,看着他身上插满的各种管子……他还能撑多久?

就在这时,她怀里的小满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。林晚低头看去,只见女孩的眉头紧紧皱起,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她胸口的烙印,隔着衣物,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!暗红、淡金、幽蓝三色光芒疯狂流转、交织,如同沸腾的熔岩!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穿透衣物,烫得林晚手臂生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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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满!”林晚失声惊呼!

更诡异的是,抢救室里,方建国胸口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处,竟也同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、熔岩般的暗红光泽!那光泽与小满胸口的烙印光芒,仿佛产生了某种无形的共鸣,一闪一闪,遥相呼应!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极其低沉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,毫无征兆地在林晚脑中炸响!她感觉怀中的小满身体猛地一颤!一股强大而混乱的能量波动,如同沉睡的火山,正从小满胸口的烙印深处……轰然爆发!

“嗡——!”

那声嗡鸣并非来自外界,而是直接炸响在林晚的颅骨深处!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脑髓!剧痛让她眼前瞬间一片漆黑,耳中只剩下尖锐的蜂鸣!她闷哼一声,身体猛地弓起,几乎要瘫软下去!

“林女士!”旁边的陈警官惊叫一声,下意识伸手想扶住她。

但林晚根本顾不上回应!她的全部感知都被怀中那个小小的身体死死攫住!小满的身体在她臂弯里剧烈地颤抖起来!不是之前的痉挛抽搐,而是一种高频的、如同通了高压电般的震颤!女孩紧闭的双眼眼皮疯狂跳动,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幼兽濒死的呜咽!

更恐怖的是——热!难以形容的灼热!如同抱着一个燃烧的炭炉!那温度并非来自皮肤表面,而是从她胸口那个三色烙印深处爆发出来!暗红、淡金、幽蓝三色光芒如同沸腾的熔岩,疯狂地在她胸口流转、碰撞、纠缠!光芒穿透了厚厚的棉衣,在昏暗的走廊里投射出诡异而扭曲的光影!一股灼热的气浪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扩散开来,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!

“怎么回事?!”陈警官脸色骤变,被那突如其来的热浪逼得后退一步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!她身后的警察也瞬间拔枪,如临大敌!

“医生!快叫医生!”林晚嘶声哭喊,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!她死死抱着小满,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那恐怖的高温灼伤!她试图用手去捂住那爆发的光芒,但指尖刚触碰到小满胸口的衣物,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!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!

“滴——!滴——!滴——!”

抢救室内的仪器警报声骤然变得尖锐刺耳!心电监护仪上,方建国那条刚刚恢复微弱起伏的绿色线条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猛地拉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!刺耳的蜂鸣声撕心裂肺!

“心跳骤停!血压归零!快!肾上腺素!准备除颤!”医生惊恐的吼声隔着门板传来!

“方队!”林晚肝胆俱裂!她眼睁睁看着抢救室里医生们慌乱的身影,看着方建国毫无生气的身体在电击下徒劳地弹起又落下,看着那条冰冷的直线……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彻底淹没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
“嗡——!”

小满胸口那沸腾的三色光芒猛地向内一缩!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!紧接着,一道凝练到极致、如同实质的三色光柱,猛地从她胸口烙印处爆发出来!光柱并非射向天花板,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,精准地穿透了抢救室的观察窗玻璃!

“哗啦!”

厚实的钢化玻璃如同纸糊般瞬间粉碎!三色光柱毫无阻碍地射入抢救室,精准地笼罩在方建国胸口那不断渗血的巨大伤口上!

“滋啦——!”
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水中的剧烈声响!方建国胸口那狰狞的伤口处,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强光!那光芒混合着暗红、淡金、幽蓝三色,疯狂地涌入他的伤口!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,皮肤下青筋暴起,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!

“天哪!那是什么?!”抢救室里的医生护士发出惊恐的尖叫,纷纷后退!

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绝望的直线,在强光涌入的瞬间,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!紧接着,是第二下!第三下!虽然微弱,却无比坚定地……重新开始了起伏!

“心跳……心跳恢复了!”一个护士失声喊道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!

几乎在同一时间!

“嗡——!”

ICU的方向也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!林晚猛地转头望去!只见ICU厚重的金属大门上,一道极其微弱的幽蓝色流光一闪而逝!紧接着,里面传来护士惊喜的呼喊:“周教授!周教授醒了!生命体征稳定了!”
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!从林晚脑中嗡鸣炸响,到小满爆发三色光柱穿透玻璃,再到方建国心跳奇迹般恢复,周教授苏醒……前后不过几秒钟!

走廊里死寂一片。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震住了!陈警官和警察们举着枪,手指僵硬地扣在扳机上,却忘了动作,脸上写满了惊骇和茫然。医生护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抢救室里那尚未消散的三色光芒,又看看走廊里抱着“发光”女孩、同样一脸震惊的林晚。

小主,

小满胸口的剧烈震颤停止了。沸腾的三色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重新隐没在衣物之下。那灼人的高温也瞬间消失,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和一丝奇异的、混合着铁锈、硝烟和某种清冽气息的能量残留。女孩紧绷的身体软软地瘫在林晚怀里,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悠长,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发从未发生过,只是沉沉睡得更深了。

林晚的心脏还在狂跳,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。她低头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的小满,又抬头看向抢救室里,方建国胸口那渐渐隐没的三色光芒,以及监护仪上重新稳定跳动的绿色线条……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击着她的神经,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
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陈警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她死死盯着林晚和她怀里的小满,手中的枪口微微颤抖,“刚才……那是什么?!”

林晚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她该怎么说?说小满体内的烙印救了方建国?说这力量来自“原初之核”?说沈家就是为了这个?

“报告!”一名警察从ICU方向跑过来,脸色苍白,“陈队!周教授醒了!他……他说要立刻见林女士!他说……只有她能救方建国!”

陈警官猛地转头看向林晚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震惊、疑虑、警惕、还有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恐惧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,沉声道:“林女士,带上孩子,跟我去ICU!其他人,封锁现场!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!今晚看到的一切,严禁外传!违者严惩!”

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,迅速封锁了抢救室和ICU的入口区域,驱散了围观的医护人员。

林晚抱着小满,跟在陈警官身后,脚步虚浮地走向ICU。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她看着怀里沉睡的女孩,胸口烙印的位置依旧传来温热的搏动,只是比之前更加微弱。她想起刚才那穿透玻璃的三色光柱,想起方建国胸口爆发的强光,想起周教授苏醒的消息……这一切,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
ICU的门打开。周教授躺在病床上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,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。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,但呼吸平稳。看到林晚抱着小满进来,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
“小林……小满……”他的声音虚弱,却带着急切,“快……靠近方队……烙印……共鸣……他的‘生命印记’……需要……锚定……”

林晚的心猛地一跳!她看向旁边另一张病床上的方建国。他依旧昏迷不醒,但胸口缠着新换的纱布,渗出的血迹明显少了许多。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稳定地起伏着,虽然微弱,却充满了生命的韧性。

“周教授……刚才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
“是烙印的力量……”周教授喘了口气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,“小满体内的三股力量……在‘星烬’石耗尽后……失去了平衡……刚才的爆发……是力量失控……但……它感应到了方建国濒死的‘生命印记’……本能地……进行了……强行共鸣和……修复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小满胸口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:“但这只是暂时的……方建国的‘生命印记’燃烧过度……几乎熄灭……小满的烙印……也因这次爆发……消耗巨大……它们需要……更深的……连接……才能……真正稳固……”

“更深的连接?”林晚的心沉了下去。

“用你的血……”周教授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,“你的血……能沟通她们……你是……唯一的桥梁……只有你……能帮他们……完成最后的……锚定……”

林晚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小满,又看向病床上气息微弱的方建国。她的血……又是她的血……在漠河洞穴,在疗养院走廊,现在……又要用她的血去连接、去锚定……

她缓缓抬起手,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腕。那里,曾经被抽血的针孔早已愈合,只留下淡淡的印记。但此刻,她却感觉血管里流淌的,不再是血液,而是沉重的命运和责任。

窗外,风雪依旧呼啸。警灯的红蓝光芒在ICU的窗户上无声地闪烁。这个漫长的、染血的冬夜,似乎终于撕开了一道缝隙,透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。但林晚知道,这曙光是用血与命换来的,是脆弱的,是短暂的。小满胸口的烙印,方建国摇摇欲坠的“生命印记”,周教授未尽的秘密,还有沈家如影随形的阴影……这一切,都如同窗外呼啸的风雪,从未真正停歇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。她走到方建国的病床边,轻轻放下小满,让她依偎在方建国身侧。女孩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,无意识地往方建国身边靠了靠。

林晚伸出手,轻轻抚过小满沉睡的脸颊,又缓缓覆盖在方建国冰冷的手背上。她的目光扫过两人,最终落在周教授充满希冀的脸上。

“我该怎么做?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