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走得越快,脸色越发苍白如纸。苏瑶急得眼眶都红了,死死拽住他胳膊,带着哭腔喊道:“别挪步了,等救护车来!”
萧林绍扯了扯嘴角,试图挤出一丝笑容,可神情却如同一潭死水般,没有丝毫波动:“没事,小伤。”
风卷着工地的扬尘扑面而来,苏瑶望着他额角渗出的豆大冷汗,忽然想起方才他撞过来时,那股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的力道,心中一阵酸涩与感动交织。
苏瑶的指甲几乎要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一道道泛白的印子。她死死盯着萧林绍后背渐渐渗出的血渍,那殷红的颜色如同一把尖锐的刀,直直刺痛她的双眼,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,发紧得厉害:“那你给我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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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医生?会看伤?”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沙哑,仿佛砂纸摩擦,硬生生把她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可当她的视线再次扫过他衬衫上那片愈发扩大的暗红,心跳瞬间乱了节奏,仿佛失控的鼓点。
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,慌乱地揪住他的衣角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… 后背在渗血!”
“闭嘴。”
这次,她真的乖乖噤了声。
手机屏幕在掌心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,她的手不住颤抖,又拨了通 120。
刚才第一通电话,她紧张得连地址都说不利索,此刻指甲缝里还沾着从他伤口蹭上的血,黏糊糊的,透着一股让她心慌的温热。
好在,几分钟后,那蓝白相间的救护车闪着警示灯,尖锐的鸣笛声划破空气,拐进了巷子口。
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冲过来时,苏瑶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蹲在了地上,膝盖下压着萧林绍的外套,那上面似乎还留着他体温的余温,带着一种让她安心又揪心的熟悉感。
“姑娘,搭把手。”
她手忙脚乱地扶着萧林绍上担架,医护人员动作利落地剪开他的衬衫。
当大片青肿混着血痂的伤痕毫无保留地铺展在眼前时,苏瑶只觉呼吸一滞,仿佛被人猛地扼住了咽喉。
从锁骨到腰际,紫黑的淤痕层层叠叠,与尚未结牢的血痂交织在一起,看上去就像被钝器反复凶狠地砸过。
她不敢想象这些伤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的剧痛,怕是当场就会疼得晕死过去,可他从受伤到现在,连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发出。
这男人… 她该怎么形容?
明明平日里总把她贬得一文不值,说她是 “合同上的麻烦”;却又一次又一次在危急关头把她从泥潭里捞出来 —— 这回更是不顾一切,直接替她挡了坠下的瓷砖。
她突然无比确定 —— 要是今天他没来,她大概此刻已经是具冷透的尸体了。
“别哭啊,姑娘。” 护士递来纸巾,轻声安慰道,“他背上的伤都是皮外伤。”
苏瑶这才惊觉脸上湿乎乎一片,抬手一擦,满掌都是温热的泪水。
萧林绍微微侧头看她,眼尾泛着青黑,嘴角却勉强扯出一点笑,声音虚弱却仍带着一丝调侃:“傻,我不过擦破点皮,你倒先哭成泪人了。”
“不过肩韧带可能撕裂了。” 医生紧接着补了句,“得立刻手术。”
苏瑶刚要松下的一口气,瞬间又高高提起来。
她小时候不过扭了脚,就疼得在床上打滚,韧带撕裂该是怎样钻心的剧痛?她盯着他苍白如纸的脸,喉头发哽,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:“很疼吧?”
“不疼。”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,“比你上次摔了我限量款瓷杯时,我心疼的劲儿小多了。”
苏瑶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