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早饭,苏瑶捏着车钥匙站在玄关发了会儿呆,最终还是打开了车库门。

林正昏迷这么久,她还是头一次去探望。

苏瑶紧紧攥着竹编花篮,伫立在特护套间门口,指尖深深嵌入藤条缝隙,仿佛要将满心的紧张与不安都揉进这粗糙的藤条里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正欲抬手敲门,特护套间内突然传来抽抽搭搭的哭腔,宛如一把尖锐的钩子,瞬间勾住了她的神经:“我的儿啊……家就你这一根独苗,我还眼巴巴地盼着你今年能把媳妇娶进门,可现在倒好!”

“妈,别哭了。”林正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瓷片上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。“您这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,等会儿医生来检查,又该念叨您血压高了。”

“我能不哭吗?”老夫人抽着鼻子,那声音里满是痛心与焦虑,“你肾脏摘除的事被小报捅了出去,那些原先排着队送生辰八字的千金小姐,就跟见了鬼似的,全缩了头!现在连个提媒的电话都没响过!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好事……”

林正低低地笑了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,床垫弹簧也随之发出轻微的声响。“不娶就不娶呗,我现在连看财务报表都头晕得厉害,哪还有心思成家啊。”

“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,当我老糊涂了?”老夫人突然拔高了声音,那尖锐的语调仿佛一把利刃,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。“你心里头还惦记着小瑶呢,是不是?为了救她,你把命都豁出去了,伤成了这副模样!”

苏瑶攥着花篮的指节“咔”地响了一声,仿佛是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断了。竹篮里的百合被她无意识地揉得东倒西歪,晶莹的露水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淌下,凉得如同针尖在扎,每一滴都刺痛着她的心。

“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!你都住院七天了,人影儿都没露过!”老夫人越说越气,那愤怒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,一波接着一波。“要我说啊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林正打断了她,声音轻得如同一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,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“爱一个人,不一定非要在一起。护着她,看着她过得好,就足够了。”

苏瑶只觉得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像是有一团棉花塞在了那里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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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林正的话,如同重锤一般,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她的心上。

“站这儿发什么呆?”身后突然响起林老爷带着怒气的低喝,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,在苏瑶的耳边响起。

她浑身一震,仿佛被电击了一般,特护套间里的动静也戛然而止,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,那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,让她无处遁形。

她硬着头皮推开门,刺鼻的消毒水味裹挟着浓浓的药气扑面而来,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,将她紧紧地包裹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