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捡起手机时指尖冰凉,连拨三通电话,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。
方蕾租住的老城区她去过,巷子窄得错不开两辆电动车,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,这个点安保?
估计保安大爷早趴在桌上打盹了。她抖着手翻通讯录,指尖在的名字上悬了两秒,猛地按下去。
林正,方蕾出事了!她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树叶,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,地址我发你微信,求你......求你现在过去看看!
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,传来钥匙碰撞的轻响,林正的声音稳得像块石头:我马上到,你待在别墅别乱跑。
别乱跑?苏瑶挂了电话,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。
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,保安室的强光刺得她眯起眼,老保安举着对讲机追出来:苏小姐!管家吩咐过您晚上不能......
让开!苏瑶双目赤红,猛地踩下油门。
宾利的前保险杠擦过护栏,发出的金属尖叫,老保安吓得一屁股坐地上,手里的对讲机掉在花坛里。
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冲出去,仪表盘指针疯了似的往上跳,她甚至能听到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。
四十分钟的路,她抄近道闯了三个红灯,硬生生压到二十八分钟。
冲进方蕾那栋楼时,虚掩的房门里传出瓷器碎裂声,苏瑶瞥见消防栓旁的灭火器,一把抄起来——金属把冻得她手指发麻。她深吸一口气,抬脚踹向木门。
门轴断裂的脆响里,客厅的景象撞进眼里:方蕾缩在沙发角落,真丝睡裙被撕开道口子,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,右脸赫然五个指印。
林正后背的白衬衫早被血浸透,正跟两个纹着花臂的壮汉缠斗,左腰上还插着片碎玻璃。
而那个穿着定制西装的斯文败类——陈致远,嘴角沾着酒渍,正狞笑着伸手去抓方蕾的头发:小贱人,现在知道求我了?
畜生!苏瑶目眦欲裂,灭火器带着风声砸向陈致远后脑。
找死!陈致远吃痛转身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甩出去。
苏瑶后背撞上墙角的立灯,一声,玻璃灯罩碎了满地。
小心!林正猛地挣脱壮汉,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。
可那花臂男手里的弹簧刀已经刺出,一声,刀刃划破皮肉的声响格外清晰。
温热的血溅到苏瑶脸上,带着铁锈味。
她眼睁睁看着林正的脸瞬间白下去,额角的冷汗混着血往下淌,却还扯出个笑:没事......小伤......过两天就好了。
眼泪终于决堤,苏瑶扑过去按住他肩胛的伤口,指节用力得泛白。
血顺着指缝往她袖口渗,黏糊糊的。
楼道里突然响起警笛声,由远及近。
苏瑶抹了把脸,视线模糊得看不清林正的脸,心里却一片冰凉:这哪里是结束,分明是噩梦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