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雨阁内，气氛却异常凝重。

钱福通几乎是一路跑进来的，灰色中山装被汗水浸湿，贴在背上，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慌。他冲到正厅，看到苏杨正坐在茶桌前，慢条斯理地用茶针拨弄着茶叶，动作从容得仿佛外面的滔天巨浪与他无关。

“苏先生！不好了！出大事了！” 钱福通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苏氏集团的项目被封了，银行要抽贷，股价跌停了！秦警官被停职调查了！味鼎轩、恒信科技那些合作方也都快扛不住了！还有… 还有人威胁我，说要对我家人动手！”

他一口气说完，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，胸口依旧剧烈起伏。他跟着苏杨这么久，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打击，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。

苏杨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，指了指对面的蒲团：“坐。慌什么？” 他拿起茶壶，给空了的茶杯续上热水，茶汤清澈，茶香袅袅，“北冥家憋了五十年，就这点手段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。”

“可是… 这已经不是小麻烦了啊！” 钱福通急得直跺脚，“苏氏集团要是倒了，我们在商业上的根基就没了！秦警官被停职，我们在官方的眼线也断了！再这么下去，用不了三天，我们就会变成孤家寡人！”

苏杨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：“商业上的打压，无非是资本和权力的游戏。北冥家能调动的资源，我早就料到了。” 他放下茶杯，看着钱福通，“你现在立刻给苏明月打电话，让她不用担心。告诉她，启动‘备用方案’—— 就是我三个月前让她注册的那三家离岸公司，还有瑞士银行的匿名基金会。”

钱福通一愣，瞬间想起三个月前的场景。当时苏杨突然让苏明月秘密转移部分资产，注册了三家看似无关的海外公司，还成立了一个专注于 “科技投资” 的基金会，当时他还觉得没必要，现在才明白，苏先生早已未雨绸缪。

“那些公司和基金会… 能顶用吗？” 钱福通还是有些担心。

“当然。” 苏杨笑了笑，“那三家公司手里，握着城东智慧园区需要的核心技术专利，还有一批海外的建材供应商资源；基金会里的资金，足够偿还银行贷款，甚至还能趁机收购一些低价筹码。至于官方审查…” 他拿起手机，翻出一个备注为 “李处” 的号码，“我给这位打个电话，调查组明天就会‘查无实据’，撤回去。”

那位李处，是官方特殊部门的负责人，之前曾请苏杨帮忙解决过一桩诡异案件，欠下了人情。这点小事，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。

钱福通心中的石头落下大半，可还是忍不住问：“那秦警官那边… 停职可不是小事啊！”

“停职也好。” 苏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“最近她查北冥家查得太急，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，避避风头。” 他顿了顿，语气变得冰冷，“至于那些敢伸手打压她的人，你把名单整理出来，交给柳芸。柳家在‘清理门户’这方面，很有经验。”

钱福通瞬间明白了。柳芸的家族虽然式微，却在隐藏世界的灰色地带有着深厚人脉，对付那些北冥家安插在官场的爪牙，有的是阴招 —— 或许是曝光贪腐证据，或许是制造 “意外”，总之绝不会让对方好过。

“还有舆论呢？现在网上全是骂我们的话！”

“跳梁小丑而已，无须理会。” 苏杨不屑地嗤笑一声，“北冥家能买水军，难道我们不能？等北冥鸿倒了，这些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，到时候我们再放出真相，反而能收获一波同情分。” 他早就安排了信息部门的人监控网络舆情，只等合适的时机反击。

说完这些，苏杨站起身，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大城市地图前。地图上用红、黑、蓝三种颜色标注了许多符号：红色代表北冥家的势力节点，黑色代表自己的盟友，蓝色则是关键的气运地脉。

“北冥家想用世俗的力量来挤压我，逼我露出破绽，或者主动出击。” 苏杨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，从苏氏集团总部，到秦羽所在的警局，再到几家合作企业的位置，最终停留在北方的一个红点上 —— 那是北冥鸿南下的方向，“但他们忘了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这些世俗的伎俩，不过是纸老虎。”

他转过身，目光扫过钱福通，语气变得无比坚定：“传我的令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