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静静读完战报,轻轻放下断剑,继续将阵法演示完毕。直到士兵散去,她才独自走上校场后的山岗,面对北方伫立整夜。
翌日,她召集全军,在演武场中央亲手凿刻石碑。铁钎与青石碰撞的声音响彻三日,当碑文完成时,她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碑文详述浑河之战经过,最后一行字深可见骨:
“兄弟骨埋北地,妾心已随浑河冰封。”
立碑当晚,人们看见宣抚使府灯火彻夜未熄。秦良玉将兄弟的衣冠葬在碑下,把那两截断剑供在灵前。
然而就在第三日黎明,号角照常响起。当士兵们聚集到校场时,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——秦良玉一身缟素,发束白巾,连坐骑白马也披着孝带。她手中的白杆枪上,紧紧缠着三道白布。
“从今日起,”她的声音因三日不眠而沙哑,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,“白杆兵皆以缟素为饰,直至荡平建奴,雪此国仇家恨!”
她亲自为每个士兵系上白巾,五千条白布在春风中飘荡如雪。在这片白色的海洋中,她举起缠着白布的长枪:
**“浑河之仇,不共戴天!
白杆不倒,此恨不消!**”
将士们的怒吼声震四野:“报仇!报仇!报仇!”
自此,白杆兵皆以白布缚枪,成为一支特殊的哀兵。每当这支白衣白甲的军队出现在战场上,敌军无不胆寒——因为他们知道,这是一支带着国仇家恨、誓死方休的铁军。
秦良玉把悲痛深埋心底,将全部精力投入整军经武。她知道,浑河只是开始,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。而石柱的白杆兵,必将用更多的胜利,告慰长眠浑河岸边的英灵。
那方“忠魂碑”至今屹立在石柱,碑上的血迹早已变成暗褐色,当地人称之为“血碑”。每年谷雨时节,总有人看见碑前放着新鲜的白杆柳枝——那是苗疆祭奠英烈的古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