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。江川把外套扔给林暮。衣服带着点洗衣粉的味道,还有江川身上淡淡的机油味。林暮接住,手指触到布料,厚帆布磨得他手心发疼。
我不冷。林暮小声说。
穿上。江川重复了一遍,声音没提高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硬。他自己也套上件黑色运动外套,拉链拉到顶,遮住半张脸。
林暮只好把外套穿上。衣服很大,袖子长到手背,下摆盖住屁股。他系上扣子,手指有点抖,扣错了两颗,又解开重扣。
江川看着他,没说话。等林暮扣好扣子,他突然走过来,伸手捏了捏林暮的胳膊。林暮的胳膊细,隔着外套能摸到骨头。江川的手指在他胳膊上停留了两秒,又收回去,转身走到门口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他从裤兜里掏出把挂锁。黄铜的,比维修铺那把旧,锁身有道凹痕,是去年冬天修自行车时被扳手砸的。进去。他指了指里屋。
林暮的心猛地沉下去。我不......
进去。江川打断他,拐杖往地上敲了敲,听话。
林暮看着他。楼道的光从门缝透进来,落在江川脸上,一半亮一半暗。他的眼睛很亮,像工厂区夜晚偶尔闪过的电焊光。林暮突然想起昨天在维修铺,江川修收音机时,手指捏着镊子,关节发白。
他没再说话,转身走进里屋。里屋比外屋更暗,江父的呼吸声就在耳边,带着药味。林暮靠着墙站着,能听到外屋的动静——江川单脚跳着,拐杖碰倒了小马扎,发出一声;然后是翻找东西的声音,像是在摸墙上的钉子。
过了一会儿,外屋传来一声,是挂锁扣上门鼻的声音。林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冲到门口,想拉开门,却发现门从外面锁死了,门把手上的挂锁晃了晃,黄铜色在昏暗中泛着冷光。
江川!林暮拍了下门板,声音发颤。
外面没动静。
江川你开门!林暮用手捶门,门板是旧木板,敲上去响,震得他手心发麻。别去!江川!他们人多!
外屋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,由近及远。
江川!林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他用肩膀撞门,门板纹丝不动。你脚踝还没好!你打不过他们的!江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