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麦浪里的诗行
午后的阳光变得炽热起来,麦田里的星核补光灯自动调节着亮度,将银绿色的麦浪照得如同流动的水银。荆无棣带着孩子们蹲在田垄间,教他们用芦苇秆和骆驼刺叶重新测量土壤湿度。小满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,却顾不上擦——她发现靠近雅丹群的那排麦苗,根部湿气明显更足,而靠近光伏板的区域,因为反射光过强,土壤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盐壳。
“要给这片麦田‘理发’。”荆无棣用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,“把光伏板的角度调整十五度,让反射光避开麦穗;再在这片盐壳区域撒上骆驼刺的枯叶,它们分解后会中和盐碱。”
穆婉茹坐在田埂边的旧木箱上,笔记本摊开在膝头。她听着孩子们此起彼伏的讨论声,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:“小满说,风经过麦田时像在唱歌,高音是旋风,低音是倒灌风;星辰发现,缺水的麦苗叶片会卷成小喇叭,而水分充足的麦苗叶片会舒展成小手掌……”
星璃蹲在一株麦苗旁,星核腕带投射出微观画面:麦苗的根系像蛛网般向四周延伸,其中一条细根正努力穿过盐碱层,向地下更深处探寻水源。她的指尖轻轻触碰那根根须,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“嗡鸣”——那是根系细胞与星核能量场共鸣的声音,像一首微弱的歌谣。
小主,
“荆老师,”她抬起头,眼睛里闪烁着星芒,“我想写一首诗。”
“现在?”荆无棣挑眉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星璃的星核笔在空中划出淡蓝色的轨迹,“关于这株努力生长的麦苗,关于听风的老场长,关于我们这些忘记低头看土地的孩子。”
穆婉茹合上笔记本,望向远处的雅丹群。夕阳正将岩壁染成金红色,风里裹挟着细沙,却不再刺骨——因为麦田里重新升起了生机,那些银绿色的麦苗在光影中摇曳,像一片正在苏醒的星海。
四、风里的答案
傍晚时分,荆无棣站在农场最高的观星台上,望着远处重新挺直腰杆的麦田。小满跑过来,手里举着一沓纸:“荆老师!我们按照您教的方法调整了光伏板,又撒了骆驼刺叶,现在麦苗的叶片都舒展开了!”她指着其中一张画满符号的纸,“这是我们画的‘风与麦田’的关系图,小宇用星核程序做了动态模拟,能看到旋风经过时,麦苗会集体低头‘躲避’,等风过去又重新抬头——像一群会跳舞的孩子。”
阿木尔坐在观星台的石墩上,慢悠悠地抽着旱烟袋。烟锅里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,映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:“明天带你们去雅丹群后面的老井看看。”他突然开口,“那口井打了上百年,井壁上刻着历代农人测水位的刻度——有的刻痕深,有的刻痕浅,都是祖宗们用绳子量出来的经验。”
荆无棣望着星空,想起南极的极光下,老队员曾说过的话:“科技的意义不是替代人的感知,而是帮我们把遗忘的经验重新捡起来。”
穆婉茹走过来,挽住他的手臂:“今晚的晚霞特别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