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藤根低语

“是‘记忆石’。”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蚀灵雾吞噬灵力时,会把生灵的记忆凝成石头。这些……是所有参与守护的人,留在雾里的念想。”

藤根的嫩尖从石头里钻出来,拖着一缕银灰色的光丝,缠回九州柱的刻痕里。光丝散开,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陈默刻的箭头上,箭头顿时亮起,像被点燃的星火。

石敢当看着这一幕,突然一拍大腿:“我知道了!藤根是想让我们把这些记忆刻在柱上!让后来人都知道,北境的雾不是老石一个人吹散的!”

众人纷纷点头,有人去找凿子,有人铺开纸笔记录,连老周都蹲在地上,用树枝在泥里画着当时的场景。陈默站在九州柱前,看着藤根的嫩尖顺着箭头继续往前探,在石柱上又画了朵小小的双生花,花瓣上一边写着“南”,一边写着“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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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漫过柱顶,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藤网的金光交叠在一起。陈默忽然觉得,这九州柱从来不是冰冷的石头,是千万颗心在天地间搭的碑,每道刻痕里都藏着跨越山海的牵挂。就像此刻,南洋的咸涩、北境的清冽、总坛的温润,都在藤根的低语里,融成了同一种温度。

他拿起凿子,在双生花旁边坐下,准备刻下第一个名字——不是石敢当,也不是苏清月,是北境那个用身体挡住蚀灵雾,护住最后一株藤苗的无名牧民。藤根的嫩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,像是在说:“刻吧,他们都在呢。”

凿子落在九州柱上,发出“笃”的轻响,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。陈默握着凿子的手很稳,刻下“阿古拉”三个字时,特意将最后一笔拉得很长,与藤根画的双生花瓣连在一起——这是那个无名牧民的名字,老周说他总爱唱着草原的歌栽藤苗,声音比守脉亭的风铃还亮。

石敢当蹲在旁边,用布蘸着清水擦拭刚刻好的字迹,水珠晕开时,竟在石面上映出个模糊的身影,正弯腰给藤苗培土,衣角沾着雪,却笑得灿烂。“你看,”他指着影子给陈默看,“阿古拉显灵了!”

“是藤根记着他呢。”陈默放下凿子,指尖抚过刻痕,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些,像有团小小的火苗在燃烧。藤根的嫩尖从阿古拉的名字旁探出来,在石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音符,与记忆石里传来的歌声隐隐相合。

苏清月带着绣娘们赶来时,正撞见这一幕。她怀里抱着“承久图”,图上北境的位置已绣出片小小的草原,阿古拉的身影被金线勾勒出来,手里牵着株发芽的藤苗。“刚从信鸽那里得知名字,”她将绣绷举到九州柱旁,金线与石上的刻痕瞬间产生共鸣,“你看,藤网早就把他记在心里了。”

绣娘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绣品:有绣着南洋渔人撒珊瑚砂的,有绣着总坛守脉人修补藤网的,甚至还有幅绣着张管事在医疗处帮忙晾晒草药的,虽然针脚歪歪扭扭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