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……或许就不会那么生气？”

大公子说完，像是等待审判一样，眼睛盯住她，紧紧握着拳头，指节发白，呼吸都放轻了。

春芽静静听着，心里冰凉的恼意在他笨拙而坦诚的告白里，缓和下来一点了。

原来他算计的不是她的身子，而是她的心。

他怕她飞走，所以先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方式系上了一根线。

可是这样的方式，在现代灵魂里就是卑劣的欺骗！

春芽抬头，冷冷的看着他。

“所以，”她的声音平静，没有一丝温度，

“在你心里，我便是那等势利之人？

得了自由身，便会翻脸不认人？”

“自然不是！”

大公子急口否认，往前急走两步！

“我只是……只是对自己没信心。

春芽儿，你那么好。

聪明，坚韧，像崖壁上的兰花，给你一点土壤和阳光就能活得很好。

以前你是通房，困在林府那方院子里，我尚觉得能守住你。

可若你一早便是李姑娘，有了这偌大的天地，见过更多更好的人……我……”

他声音低下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和恐惧，

“我怕我……留不住你。”

这是他从未显露过的脆弱。

春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又酸又软。

原来他那些运筹帷幄，那些冷静谋划之下，藏着的是这样一份不安。

在他心里她竟然如此美好？

而他，才学卓绝的大公子，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而有自卑的时候？

她叹了口气，冷冽的心又松动了一丝。

“我是气你瞒我，算计我。”

春芽看着他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但我更气的是，你竟不信我。

不信我既然把心给了你，就不会再看旁人一眼。

不信我春芽是那等攀高踩低、得陇望蜀之人。”

春芽的目光看向他的心口：“林大公子，你心里，装了多少天下大事，多少谋划算计。

怎么就装不下一点对我的信心呢？”

这话比任何指责都让大公子难受。

他什么都不顾了，猛地往前急走几步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，手臂收得紧紧的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