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顺势接话,语气诚挚:“祖母说得是。
春芽的确是有大福气、有大功劳之人。
回想当初,若不是她梦见神粮,又坚持让李叔去苦苦寻来。
我们林家怎能立下这救山东灾民于水火的大功?
又哪来父亲今日的连升三级和孙儿的同进士出身?
即便孙儿春闱不考,也已经有了进士之名,这皆是因她而起。
春芽于我林家,恩同再造。
祖母,您说是不是该重重赏她?”
老太太闻言,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,敏锐地察觉到孙儿话中有话。
她不动声色地品了口茶,缓缓问道:
“哦?那依衡儿看,祖母该如何赏她,才算是重重呢?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重重”二字。
林景衡深吸一口气,起身离座,郑重地跪在老太太面前。
抬起头,目光清澈坚定地看着祖母:
“祖母,孙儿确有一个不情之请。
思来想去,唯有此法可报春芽之恩,以全我林家重情守信之名。
如今李安叔已是正七品承事郎散官,又领了专司育种的皇差。
春芽是皇上亲封的‘嘉禾乡君’,享八品秩俸,是名副其实的官家小姐,身份尊贵不同往日。
孙儿想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积蓄勇气,终于要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说了出来。
他猛地磕下头去:“求祖母允了孙儿,明媒正娶春芽为孙儿的正室夫人!”
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得干干净净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。
她万万没想到,这个痴儿竟然还在打着这个主意!
而且偏偏选在自家荣宠正盛、最需谨言慎行之时!
“糊涂!”老太太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,茶盏盖子弹跳起来,哐当作响!
“衡儿,你如今是有了功名、即将入翰林的人,怎的还如此不知轻重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