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正清走到儿子房门口,看着里面那副痴傻的模样,听着老母和妻子的悲泣哭声,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心痛。
他恼怒儿子的不争气,为了个女子竟将自己弄到这步田地,将林家的脸面都丢尽了;
心痛的是好好一个前程似锦的儿子,竟被情字折磨得形销骨立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,拂袖离开,背影显得格外沉重。
大夫又来复诊,号脉后连连摇头,对林正清和两位太太道:
“公子身体底子好,风寒已无大碍。
只是这心病……药石只能调理气血,安神固本,却医不了心结。
心病还需心药医啊。”
老太太、大太太更加的心悲无奈,这心病怕是治不了了!
现在全扬州城谁不知道,他的心病,就是那个李春芽。
只有她才能使痴儿回过来神。
怎么办?
请李春芽“治病”,就是默许他们的姻缘。
作妾可以,正室绝对不可能!
可李春芽心比天高,容不得妾室,衡儿又在全扬州城人面前立誓绝不纳妾。
如今因为招亲,弄的满城风雨,她们对李春芽只有恼恨,别说正室,就是作妾,也绝是不可能的。
一个丫鬟出身,得了一点势,就不知天高地厚,竟然公开招亲,还大言不惭不能纳妾,要爬到男人头上!
此女子怕不是得了“失心疯”了吧?
简直就是一个“疯女人”,谁敢娶?躲还来不及呢。
可是不请李春芽,衡儿这病……怕是难好啊……
老太太、大太太心悲,又是一顿哭泣,周围服侍的众人跟着默默垂泪。
与林府的悲声哭泣不同,李府显得异常安静。
春芽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,依旧每日去试验田查看玉米的长势,去店里核对账目。
只是她的话变得更少了,常常对着账本或秧苗出神,眼下淡淡的乌青显示着她夜不能寐。
往日那双灵动的眼眸失去了神采,变得沉寂如水,人也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一圈,衣衫都显得有些空荡。
她刻意回避着任何与林府相关的消息。
兰香和红杏有时想把打听到的大公子的情况告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