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火中立威

那汉子当场跪了下去,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:“我错了!我真错了!以后您说啥我都听!绝不敢多一句嘴!”

叶天寒没理他,弯腰捡起铁链,哗啦一声抖开,链条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。

“从今儿起,我叶天寒的话,就是规矩。”他声音平平的,像在说今天该劈多少柴,“谁再敢往我铺上倒脏东西,我不烧你,我剁了你的手。谁敢半夜偷我干粮,我不告营官,我割你耳朵下酒。谁要是还想给我安排差事——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柴堆上的老卒。

“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个新活儿:躺着当柴烧。”

他说完,转身走回原位,盘腿坐下,闭眼,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闲聊。

营帐里静得能听见火苗舔木头的声音。

没人动,没人说话,连呼吸都压低了。那个跪着的汉子慢慢爬起来,退回去时差点绊倒,旁边人赶紧伸手扶了一把,动作小心翼翼,像怕惊醒一头睡兽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火势渐弱,只剩下底部几块炭还在发红。有人偷偷抬头看了看叶天寒,见他不动,也不敢躺下,只能继续熬着。

这时,帐帘被人从外掀开一条缝。

一道身影立在门口,没进来,也没出声。是个高个子,左脸有道深疤,从眉骨斜劈到下巴,穿的是百夫长制式皮甲,肩头落了些夜露。他站在那儿,像根钉进地里的桩子,目光直直落在叶天寒身上。

他是陈虎,刚巡完南岗回来,路过伙夫营听见动静,本想进来骂两句扰夜安眠,结果掀帘一看,愣住了。

里面没人打架,也没人闹事。十几个伙夫挤在墙角,大气不敢出,中间一堆火,一个人坐在火边闭目养神,手里搭着半截锈铁链,像个守坟的孤魂。

而正对着火堆的柴堆上,绑着个浑身油污的老卒,脸涨得发紫,嘴里嗬嗬作响,眼看就要断气。

陈虎皱眉,没出声,只静静看了片刻。

他见过狠的兵,也见过疯的卒,可没见过这种——不杀人,也不放人,就这么晾着,用一把火、一根链子,把一屋子人压得服服帖帖。

“有意思。”他低声嘟囔了一句,嗓音粗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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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想进去打断这场闹剧,毕竟军营里私刑捆人,按律当杖三十,重则流放。可看着叶天寒那副模样,他又迟疑了。

这小子坐得笔直,脊梁像刀削出来的一样,哪怕闭着眼,也能感觉到他在“听”。听风,听火,听每一个人的呼吸节奏。

这不是莽夫,是野兽在守窝。

陈虎收回脚,轻轻放下帘子,没惊动任何人。他转身走了两步,又停下,回头望了一眼营帐顶——那里被火星燎出了个小洞,月光正从洞口漏下来,照在叶天寒左臂那道疤痕上,像一道干涸的河床。

他摇摇头,低声自语:“死牢里爬出来的狗,还真不怕咬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