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天寒点点头,把铜钉收进袖袋,又问:“他最近吃得好?”
“好得很!”小伍一拍大腿,“前天还啃了块腊肉,说是亲戚送的。可咱营里哪来的亲戚?他老家早让蛮子烧光了。”
叶天寒嘴角抽了一下:“看来有人挺疼他。”
李二狗低声说:“要不……我今晚盯着他?反正我也不怕冷。”
“你去医帐躺着。”叶天寒摆手,“腿伤复发,是我管教不严,明天还得写份自查呈报。”
李二狗急了:“可——”
“可什么?”叶天寒瞪他一眼,“你想让我被人参‘逼残卒夜巡’?滚回去睡觉。”
李二狗咬着嘴唇,最终还是被小伍架走了。
帐里只剩叶天寒一人。他把沙盘挪到灯下,重新标了几个点:北坡暗渠、山口死角、王大柱换岗路线。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废纸,正是小伍从垃圾坑扒拉出来的那半角烧痕纸片。
他摊平了,对着灯光照。上面有几个字勉强能辨:“……粮道……三更……石坳……”
“石坳。”他念了一遍,手指敲了敲桌面。
那是北坡外一条荒沟,两边都是乱石,连兔子都不爱去。可如果有人夜里从那边爬进来,再顺着暗渠摸进营区,神不知鬼不觉递个消息,再拿几枚铜钱走人——干净利落。
他冷笑一声,把纸片揉成团,扔进灯焰里。
火苗跳了一下,纸团蜷缩变黑,最后化成灰,轻轻落在桌角。
第二天一早,传令兵跑了趟各哨。
“统帅令:北坡巡防减半,夜间只留一队轮值。”
消息传开,不少人傻了眼。李二狗在医帐里差点从床上跳起来,被小伍死死按住。
“你疯啦!”小伍压着声音,“这是计!你没听头儿说‘我要看看谁会急’?”
“可万一真来人呢?”李二狗瞪眼。
“那就来呗。”小伍咧嘴一笑,“正好抓个活的,炖汤喝。”
王大柱听到命令时,正啃着半个馍。他手一抖,馍渣掉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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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减……减一半?”他抬头问传令兵,“是不是弄错了?”
“没错。”传令兵重复一遍,“统帅亲口下的令。”
王大柱脸变了色,坐在那儿半天没动,直到同屋的老张拍他肩膀:“咋了?心疼弟兄歇不得?”
“没……没啥。”他干笑两声,低头继续啃馍,可手一直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