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得很慢。马识路,不用他指挥。
路过一处洼地时,他看见几辆粮车还在烧。火不大,但烟很浓。他记得那是他放的火。
他没停,继续走。
天快亮时,雪停了。
他远远看见一座哨塔。塔顶没有旗,门开着,门口躺着两个人影。
他拍了下马,加快速度。
靠近后,他看清了。是火字营的人,都穿着残破的盔甲。一人坐着,一人趴着。坐着的那个抬头看他,举起手。
叶天寒下马,走过去。
“陈虎呢?”他问。
“往主营去了。”那人声音哑,“带人清残敌。”
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
“留着守路。”他指了指身后,“怕有人追上来。”
叶天寒点点头。他从马上拿下水袋,递过去。
那人接过,喝了一口,递回来。
“你受伤了。”他说。
“没事。”叶天寒说,“还能走路。”
他抬头看塔顶。旗杆空着。
“旗呢?”
“烧了。”
叶天寒沉默了一会儿。他把断刀插进雪里,靠着塔坐下。
“让我睡一会儿。”他说。
“行。”那人说,“我看着。”
叶天寒闭上眼。
风从东边吹来,带着灰烬的味道。
他没脱盔甲,也没解刀。
右手还握着铁链的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