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碰到刀脊时,忽然觉得有点麻。不是疼,也不是痒,就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应,好像这把刀曾经见过什么,现在想起来了一样。
他盯着刀看了很久。
窗外风大了些,吹得帘子晃了一下。灯光摇了一下,映在刀面上,像是一道裂痕闪过。
他闭了下眼。
再睁开时,手已经摸到了胸口。那里原本该是伤口的位置,现在裹着纱布。但他总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,不是心跳,也不是呼吸,更像是一种节奏,和他握刀的手同步。
他抬起左手,摊开掌心。
掌纹中间,有一点极细的黑线,像是墨点渗进去的,但昨天还没有。
他盯着看了几秒,把掌心攥紧。
然后继续擦刀。
布滑过刀刃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一刀,两刀,三刀。动作很慢,但很稳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停在帘外。
“叶火长,穆先生让人送来的药,治毒伤的。”
“放那儿就行。”
脚步声退了。
他没去看药,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。
刀快擦完了。最后一遍,从根部推到尖端,力道均匀,没有停顿。
他把布叠好,放在一边。然后拿起刀,竖起来对着灯。
光从刀面反射出来,照在他脸上。
那一瞬间,他好像看见刀影里有个人笑了。
不是他自己。
是个他不认识的人,但又觉得熟悉。
他猛地把刀插回鞘里。
灯芯爆了个花。
他坐着没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