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早就不是为自己做了。”楚狂歌说,“你以为你还困在死牢里?早就不一样了。你背的是三万将士的命,是三十万百姓能不能睡个安稳觉。你手里这把刀,早就不只是你的刀了。”
叶天寒站在原地,没动。
记忆突然涌上来。
妹妹临死前抓着他手腕的样子。
死牢里铁链勒进皮肉的感觉。
烽燧台陈虎喊“带兄弟回家”时的嘶吼。
断水河边士兵们喝到净水后的笑声。
这些画面以前是他杀人的理由,现在却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我一直以为,变强就是为了能亲手砍下仇人的头。”他说,“可我现在发现,就算杀了昭武伯,我还是睡不着。”
“因为你真正想杀的,从来不是他。”楚狂歌说,“是你心里那个只会用刀解决问题的自己。”
叶天寒闭上眼。
再睁开时,他抽出裂天刀,转身面向身后的巨岩。
刀锋撞上石头,火星四溅。
第一划横出,深而直,像一道墙立起来。
第二划竖下,贯穿中间,稳如山脊。
第三笔勾折,力道不减,刻进岩心。
一个“守”字,出现在石面上,每一笔都带着劲风。
他喘着气,额头汗珠滚落,滴在刀柄上。
“我不是要当英雄。”他说,“我也懒得管什么大义。我只是……不能再让那些人白白死了。”
楚狂歌看着那个字,很久没说话。
然后他慢慢点头:“刀成了。”
叶天寒把刀插回腰间,站在“守”字前,没回头。
远处军营依旧亮着灯。校场上有士兵在练刀,声音传不上来,只能看见人影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