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他,是否就像那个被强行凿开了七窍的“浑沌”?原本处于一种未分化的、安宁的状态,却被这突如其来的、不受控的感知能力,搅得濒临崩溃?
理性迅速压下了不适带来的恐慌。王哲冷静地分析着现状:能力跟随着灵魂回来了,但似乎受到了这具年轻大脑生理结构的限制,或者说,因为灵魂的重创而处于一种“损伤模式”。它不再是武器,更像是一个出了故障的、无法关闭的传感器。当前的首要任务,不是发掘其威力,而是学会“屏蔽”,建立有效的信息过滤器,否则,仅仅是这日常环境中的信息洪流,就足以让他精神分裂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尝试用过去的方法——构建“心智堡垒”。将意识想象成一个球体,外部的杂念是试图侵入的噪音,他需要加固球壁,只允许自己主动选择的信号进入。这个过程异常艰难,年轻的、未经锻炼的神经网络如同生锈的阀门,时灵时不灵。杂念时而如潮水般退去,让他获得片刻清明;时而又猛地冲破屏障,让他头晕目眩。
就在他与自身能力角力的过程中,下课铃响了。
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教室。王哲收拾书本的动作有些迟缓,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外部环境的骤然变化带来的感知冲击。
“王哲,可以啊!”一个高大的男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力道不轻,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赵强,“没看出来,你对老马那套东西研究这么深?说得他一愣一愣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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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赞叹是直白的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。王哲能清晰地“读”到赵强思绪中的佩服,以及一丝“以后考试或许可以请教他”的实用主义算盘。
“没什么,偶然看到过相关的文章。”王哲用尽量平淡的语气回应,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这时,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,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、居高临下的腔调:“哦?是哪篇权威期刊的文章,能提出这么‘新颖’的观点?我倒是很想拜读一下。”
说话的是坐在前排的周铭,戴着金丝眼镜,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,是班上公认的学霸,也是以往各种学术讨论中焦点人物。王哲能感觉到周铭意识场中强烈的情绪:不是好奇,而是被挑战权威后的不悦,以及浓浓的质疑。甚至有一丝“肯定是瞎编的”预先判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