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冶脸一红,啐了我一口:“呸!没正经!谁要跟你立竿见影!” 但她的手却悄悄挽紧了我的胳膊,眼神飘向温泉宫的方向,带着明显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,“不过……等完全建好了,我们倒是可以……好好体验一下……”
我们俩相视一笑,刚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,反而因为这意外的“捉奸”事件,生出几分夫妻间隐秘的亲密和调侃的乐趣。
“不过,”笑过之后,我拉住了还想继续吐槽师父的李冶,低声道,“季兰,咱们就这么走了,似乎也不太妥当。师父和师姐毕竟是长辈,又是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客人,撞见了……呃,那个场面,于情于理,也该等他们出来,打个招呼再回去,免得他们更觉难堪。”
李冶闻言,金眸眨了眨,也冷静下来,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是。是有点失礼了。那……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?” 她指了指不远处连廊拐角的一个小亭子,“坐在那儿等,免得他们出来又撞见,再尴尬一次。”
“夫人考虑周全。”我赞道,牵着她的手走到亭中坐下。月色凉如水,洒在亭外的竹丛上,投下斑驳的影子。温泉方向的水汽依旧袅袅,只是不再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传来,想必里面的两位正在整理“战场”。
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,才听到连廊那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我们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表情,尽量显得自然些。
只见玉真公主率先走了出来,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青色道袍,头发似乎简单挽了一下,但鬓角仍有些湿意。她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,在月光下看得分明,眼神也有些飘忽,不敢与我们直视。
李白跟在她身后,倒是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潇洒,白袍随意穿着,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垮垮地别着,只是嘴角那抹笑意怎么看都带着点促狭和被人撞破好事后的不自在。
“师父,师姐。”我连忙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,“夜已深了,温泉虽好,也不宜久泡,恐伤元气。我们正要回房,见二位还未休息,特在此等候。”
李冶也乖巧地跟着行礼:“师父,师姐,方才……是我们唐突了。这温泉宫还未完全建好,诸多不便,让二位受累了。” 她这话说得巧妙,既道了歉,又暗示了“场地不完善”是尴尬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玉真公主听到“受累”二字,脸上刚褪下的红潮“腾”一下又泛了上来,连忙侧过身,用袖子半掩着脸,声音细弱:“无、无妨……是……是我们不该这么晚还来此……打扰你们了。”
李白干咳两声,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,试图找回师父的威严:“嗯,咳!子游,季兰,有心了。这温泉确实极佳,于修行养生大有裨益。你们有此孝心,为师甚慰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我们俩身上扫了扫,尤其是多看了李冶一眼,忽然又恢复了那种为老不尊的调侃语气,“不过,年轻人也要懂得节制,尤其是季兰丫头,已有身孕,不可……咳咳,贪图一时之快。”
李冶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又羞又恼,跺脚道:“怪人!你说什么呢!为老不尊!”
玉真公主也忍不住悄悄掐了李白胳膊一下,低声道:“你少说两句!”
李白哈哈大笑,似乎很享受把尴尬转移回来的感觉:“好了好了,不说了不说了。夜色已深,你们也快回去安歇吧。明日再叙。”
“是,师父,师姐也请早些安歇。”我赶紧接话,生怕师父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玉真公主微微颔首,算是回应,便低着头,几乎是小碎步地快步往东跨院方向走去。李白对我们眨了眨眼,做了个“看好她(李冶)”的口型,然后潇洒地一甩袍袖,跟着玉真公主去了。
看着他们消失在回廊尽头,我和李冶才同时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