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在!”
“加派人手!”朱希忠的声音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,“给本公死死盯住他! 他每日见了什么人,说了什么话,去了什么地方,哪怕是他晚上起夜几次,本公都要知道!”他的语气越来越冷,越来越重:“评估清楚! 这小小的名声,到底是他自己挣来的运气,还是……背后真有不怕死的在撑腰?”他顿了顿,眼中凶光毕露:“必要时……”他没有说完,但那未尽的语意,比任何明确的指令都更加令人胆寒。
“属下明白!”灰隼凛然应命,身影一晃,如同融入阴影般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。
密室中,只剩下朱希忠和吴先生。
朱希忠踱步到墙边,负手而立,望着墙壁上那摇曳跳动的灯影,良久,才幽幽开口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吴先生说:
“这京城……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,以为能窥得天机,搅动风云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厉,带着一种绝对权力掌控者的冷酷决绝:“殊不知,风云……岂是蝼蚁可以搅动的? 既然他自己往刀口上撞…… 那就怪不得本公,心狠手辣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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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同一时间,东厂某处位于皇城角落、毫不起眼的署衙值房内。
这里的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,与北镇抚司的威严气象截然不同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廉价烟草和陈旧卷宗混合的气味。东厂掌刑千户张档头,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贴里,歪坐在一张硬木太师椅上,双脚随意地跷在案角,手中把玩着一对已经被摩挲得油光锃亮的铁核桃。
一名身着褐色番子服、面容精干的心腹,正垂手站在下首,低声汇报着。
“……北镇抚司那边,郑坤老儿近来倒是安稳。不过,他手下那个新冒出头的总旗,叫沈炼的,风头不小。”心腹番子语气平淡,如同在陈述一件寻常公务。
“沈炼?”张档头三角眼一眯,铁核桃在掌心转得更快了,“就是那个……把永嘉郡王府的屎盆子,扣到‘一阵风’头上的小子?”
“正是。传闻此子颇有些手段,尤其擅长处理那些……嗯,不太方便摆在明面上的‘棘手事’。”心腹番子斟酌着用词。
“哦?”张档头来了兴趣,嘴角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,“擅长处理‘棘手事’? 嘿嘿,这倒有点意思。”他放下脚,身体前倾,眼中闪烁着一种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光芒:“仔细说说,怎么个‘擅长’法? 是手黑?还是心细?或者……是郑坤那老狐狸故意推出来搅混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