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哥兴奋地啼鸣一声,衔起一缕凤羽火种,绕着声网疾飞。
他每飞过一处,便点燃一个明字,火焰迅速蔓延,形成一个环形的共振场。
当万名百姓齐声高呼“我不是虚妄”时,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声浪,如同脱缰的野马,直冲云霄。
声浪与定命钟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一起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整个南岭地宫都剧烈颤抖起来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在万众瞩目之下,定命钟的第二摆,竟然延迟了近半息!
要知道,自从定命钟被制造出来之后,就从未出现过任何停滞。
这半息的延迟,虽然微不足道,但却意义重大,它证明了,定命钟并非无懈可击,只要有足够的力量,就可以打破它的束缚。
这是百年来,首次出现的停滞!
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,人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,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。
但就在众人沉浸在振奋之中的时候,谁也没有注意到,顾一白正悄无声息地走向声核基座……
就在众人沉浸在打破定命钟停滞的振奋之中,鼓声雷动,欢呼震天,几乎要将南岭地宫的穹顶掀翻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,顾一白,这个平日里笑眯眯,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感的男人,正悄无声息地走向声核基座。
他的步伐轻盈得像一只猫,却又坚定得像一块磐石。
他来到那座巨大的、散发着幽光的声核基座前,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。
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半枚破损的声核,那声核的切口处,隐隐有血丝般的纹路蔓延,仿佛被生生撕裂一般。
顾一白没有丝毫犹豫,将那半枚破损的声核,狠狠地插入基座的缝隙之中。
咔嚓一声轻响,仿佛某种开关被启动。
刹那间,原本还算稳定的声核投影,突然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,开始剧烈波动起来。
原本只是威严庄重的画面,瞬间变得扭曲而诡异。
言诏台上,那道始终笼罩在迷雾中的中央身影,竟然缓缓抬起了手。
他的动作很慢,很慢,像一个年迈的老人,又像一个被操控的傀儡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手,想要看清它究竟要做什么。
终于,那只手的主人,开始揭开自己脸上那张冰冷的青铜面具。
面具的一角,被缓缓掀开,露出了一只眼睛。
那只眼睛,冷漠,深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。
而更让人震惊的是,那只眼睛,竟然与顾一白的一模一样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投影中,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嘴唇,无声地开合。
没有声音传出,但所有人都清晰地辨认出,他说的分明是三个字——“别信我”。
阿朵怔在原地,手中的血笔无力地坠落在地,晕开一朵妖冶的血花,染红了最后一张空白的音茧纸。
她仿佛被雷击中一般,浑身颤抖,脸色苍白如纸。
她死死地盯着顾一白,
“顾一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阿朵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话到嘴边却又哽住她踉跄着向顾一白走去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之上。
顾一白望着阿朵,神色复杂难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