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缓缓点头,手指顺着地图上的暗渠纹路游走:不仅如此。他突然用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,羊皮纸都被戳得凹陷,江湖上还有人散播传言——沙巴克城下藏着一件上古秘宝,得之可号令盟重荒漠十五部,不知道是哪个心怀不轨之徒造谣的。
离歌眉头微皱,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着裁决之杖的纹路:所以,这些门派不是为了城主之位,而是为了秘宝?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。
烈九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笑罢的烈九突然拍案而起,案几上的笔墨纸砚一声跳了起来:城主之位代表的资源和财富!他双手撑在案上,肌肉虬结的手臂将战甲撑得作响,真正宝藏的争夺,在地下!
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,仿佛穿透了营帐,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腥的地下世界。
十年前......烈九的声音低沉下来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屠龙刀的刀柄,我率军清剿蛇蝎恶魔时,曾误入一个地方......
西风域眉头一皱:什么地方?
烈九缓缓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阴影:恶魔猪洞。
离歌的手指微微收紧,裁决之杖的红绸无风自动:猪洞?
烈九冷笑一声,从案几下方抽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,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污渍——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盟重城堡在神魔大战前,曾在地下饲养了数万头家猪,作为守军的后备粮仓。烈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,指着一处被标记为的洞穴,后来神魔大战爆发,恶魔之血从天空洒落,渗入地下......
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:那些猪......全都变异了。
西风域瞳孔一缩:变异?
烈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仿佛在压抑某种记忆:黑毛的、红毛的......每一头都长出了獠牙,体型暴涨三倍,皮糙肉厚,刀剑难伤,而且都学会了使用武器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,最可怕的是那些白野猪......
白野猪?离歌低声重复。
烈九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作响:它们比普通恶魔猪更庞大,力量足以撞碎城墙,甚至......他深吸一口气,甚至能使用简单的妖术,手里拿着是可以轻易炸碎士兵盾牌的流星锤。
西风域地倒吸一口冷气:这些怪物......现在还在下面?
烈九缓缓点头:当时蛇蝎恶魔统治了它们,把它们当作地下守卫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十年前那一战,我们死了上万人,才杀进最深处......
离歌的呼吸微微凝滞:元帅是说......这些恶魔猪,至今仍在地下?
烈九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,茶杯地碎裂:玄霄子封印了蛇蝎恶魔后,我用巨石封死了猪洞入口。他的声音低沉如雷,但铁血盟......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。因为盟重城堡还有个入口.....
西风域的脸色变得凝重:所以那些江湖门派......
他们不光是是为了城主之位。烈九冷冷打断,他们也是为了地下的恶魔猪洞寻宝!盟重城堡守军戒备森严,这些江湖门派去不了,这个谣言真害人啊。
帐内陷入死寂,只有火把燃烧的声。
良久,离歌缓缓抬头,黑眸如渊:元帅的意思是......
烈九的双眼如炬,一字一顿道:若有人不是寻宝而是解开封印,放出那些怪物......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,沙巴克城,将变成人间地狱,甚至整个盟重省。
西风域摩挲着刀柄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眼中闪过一丝战意:有意思。他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,看来这次不止是比武夺城主,还得防着背后捅刀子的。
烈九转身拿起屠龙刀,他借着这个动作靠近离歌,刀柄上的红绸与裁决之杖的红绸几乎纠缠在一起:尤其是你。他压低声音在离歌耳边,你在大会上得表现,名声已经传开,你这裁决之杖太显眼,一旦进城,必成众矢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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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歌神色不变,只是微微抬起下巴,脖颈线条绷得笔直:无妨。他说话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,他们若敢来,便试试。
烈九突然伸手重重拍在离歌肩甲上,发出的一声闷响。他嘴角咧开,露出赞许的笑容:好!有胆魄!突然又收敛笑意,转头从案几下抽出一卷竹简,不过,这次你们不是孤军奋战。
西风域挑眉,伸手接住烈九抛来的竹简,指尖一抖展开卷轴:元帅安排了援手?他的眼睛快速扫过竹简上的内容,瞳孔微微扩大。
烈九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,指腹在令牌表面的北斗七星纹路上摩挲了两圈,才郑重地递给离歌:卧龙山庄的我亲自找过,他会和诸葛玄带人在沙巴克城外接应你们。
离歌接过令牌,只见背面镌刻着二字,笔力雄浑,隐隐透着一股凌厉剑气。
这天枢...西风域忍不住问道,究竟是何方神圣?
烈九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此人来历成谜,三年前突然出现在盟重荒漠。只以为名,在无妄海边的绿洲建起卧龙山庄。他捋了捋胡须,短短三年,就聚集了上千奇人异士——有精通奇门遁甲的术士,有能使百兵的高手,甚至还有懂兽语的驯兽师。
离歌指尖轻抚令牌上的星纹,想起父亲曾提过,北斗七星中乃魁首之星。以此为名,可见此人抱负不凡。
最难得的是...烈九继续道,他立下三条铁规:不伤百姓,不欺弱小,不违本心。
烈九双眼微微眯起,上月铁血盟想收买他们,派去的人被剁了手指扔回来。天枢当着众人面说:卧龙山庄只为人间正道而战
西风域倒吸一口凉气:好大的气魄!
不止如此。烈九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卷竹简展开,他独创的七星阵,曾以七人之力击退沃玛教三百精锐。庄中子弟个个骁勇,却都服他管束。竹简上详细记载着卧龙山庄多次抗击魔教的战绩。
西风域突然轻笑出声,随手将竹简卷起插回腰间:诸葛玄?他用剑鞘轻轻敲打自己的肩膀,那个在大会上拿着七星剑的少年,最后还和我们一起诛杀触龙神的那个?
烈九点头,走回案前时战甲铿锵作响。
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,水流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:就是他。茶水满溢而出,溅在案几上,他还精通奇门遁甲。他故意让最后几滴茶水悬在壶口,迟迟不落,有他在,至少能避开暗影楼的埋伏。
离歌将令牌收入怀中,手指在胸口按了按,确保放得稳妥:元帅。他声音低沉,喉结滚动了一下,若真如您所说,这次沙巴克之争,恐怕会血流成河。
烈九突然将茶壶重重放下,的一声闷响。他双眼如炬,烛光在其中跳动:那就让它血流成河去吧。他一字一顿地说,每个字都像刀刻斧凿般沉重。
帐内一时沉寂,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西风域的拇指无意识地刮擦着剑镡上的纹路,发出细微的声。
良久,西风域突然地笑出声,伸手捋了捋额前散落的头发:有意思。他站立起身,战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,看来这次,咱们得杀出一条血路了。
烈九也站起身,铠甲碰撞发出金属的脆响。
他走到离歌面前,突然伸手按住年轻人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离歌的银甲都微微凹陷:记住。
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,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,沙巴克不是封魔谷的论剑大会——手指突然收紧,这里没有点到即止,只有你死我活。
离歌握紧裁决之杖,如血浪翻涌。他抬头直视烈九的双眼,缓缓吐出两个字:明白。
烈九又取出两枚玄铁令牌推至二人面前:三日后便是沙巴克重选城主之日。我已为你们安排妥当,以比奇战神殿名义参赛。令牌上字铁画银钩,正是烈九亲笔所书,这是烈九组织的民间江湖团体。
离歌接过玄铁令牌,只觉入手冰凉刺骨。这枚看似寻常的令牌,承载的却是守护人族的重任。
还有这个。烈九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,兽皮缝制的囊袋上绣着古老的符文,我请玛法最好的炼器师傅,他就在沙巴克铁匠铺,你先去找他,你这次比赛奖励的神铁用我这个秘法,锻造你自己的本命神兵。
离歌喜悦的正要接过,烈九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背:沙巴克的水,比你们想象的更深,有了神兵也要谨慎!这位身经百战的战神眼中闪过一丝忌惮,尤其要提防那个叫的女人,手段据说极其诡异。
红袖?一旁的西风域眉头紧锁接话,可是铁血盟那位总是蒙着面纱的女孩子?我在家的时候,见过她两次,神神叨叨的一个小姑娘。
烈九缓缓摇头:可别大意!她非我人族,我也不知道她族类的底细,小心点为妙。这句话说得极轻,却让厅内的温度仿佛骤降。
窗外日影西斜到了封魔谷的中午时分,谈话已持续两个时辰。
烈九看着眼前的两位满脸兴奋之情的少年说:“我还派了三百战神殿的力士,也是我精心挑选的亲卫配合你们,现在就出发吧,不必给这里的君王请辞了,晚上的晚宴我在给他细说。去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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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风域作揖:是!”
离歌则是表情沉稳的发出豪迈之言:“此行,必不负元帅所托!”
当离歌二人起身告辞走出营帐时,烈九又突然唤住离歌:小子。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战神此刻声音罕见地温和,本来是我儿子要去的,但是为了避嫌,我阻止他去,这沙巴克位置不仅是你的机会,更是你的责任。
离歌背影微僵,没有回头,只是将裁决之杖扬了扬,握得更紧了些。
待二人离去后,烈九独坐厅中,手指摩挲着桌上那幅泛黄的城防图。图中英雄城三个大字依稀可辨——那是沙巴克最初的名字。
二十年前的神魔大战,创世天尊一剑斩落的剑光,误将盟重草原化作百里荒漠。十五个游牧部落失去赖以生存的草场,江湖上为争夺沙巴克这座绿洲城池,也爆发了持续数年的血战。
神魔大战后,首任城主——还是青年的烈九主动舍弃花家姓氏,取沙风、巴相宇、克岸三位结义兄弟的姓氏首字,将城池更名为沙巴克,就是要牢牢记住这个城堡是兄弟们的家,不可也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。
老伙计们...烈九轻抚腰间屠龙刀,独眼中泛起追忆之色。
当年那三位兄弟,如今都已是比奇人族帝国将军等重要岗位,而他自己也已成为比奇皇朝兵马大元帅,他们几个再难兼顾沙巴克城堡的事务。
这个城堡,该交给年轻人了。烈九望向离歌他们离去的方向,喃喃自语。
这次城主之争,不仅要选出武功高强者,更要找一个能让十五部落心服口服的真正英雄。
此时,远在千里外的沙巴克城外三十里处,铁血盟总坛深处,一位红纱蒙面的女子正凝视着水晶球中的影像——正是离歌与西风域离开烈九大帐的画面。
终于来了么...红袖轻抚水晶球,少女此时朱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,玄霄之子,战神青睐的人,这样的祭品,主人定会很满意。
她身后的阴影中,数十名铁血盟高手单膝跪地,静候指令。
此时盟重荒漠的清晨才渐渐降临,一场关乎盟重省人族存亡的较量,即将在这个传奇之地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