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族古老的记忆传承告诉我,我们的先祖,被驱赶,被鞭挞,被迫拉动着沉重的犁铧,开垦着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土地。母兽眼睁睁看着刚出生的幼崽被带走,不知所踪;强壮的个体在耗尽力气后,迎接它们的往往是冰冷的屠刀……妻离子散,骨肉分离,鲜血浸透了你们人族繁荣的根基!这就是你们‘正道’统治下,我族曾经的命运!”
他猛地看向恩琪隐身的方向,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:
“凭什么?!凭什么我族生来就要被奴役、被宰割?!凭什么开启了灵智,拥有了力量,却依旧要被冠以‘魔’之名,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之地?!那天尊的‘大爱’,为何从未照耀到我族先祖的身上?!这天道,何曾对我族公平过?!”
他的情绪激动起来,但很快又强行压下,目光重新变得温柔,却带着一种偏执的坚定:“所以,我不信神,不信命!我裂蹄,不,我真正的名字,叫做——云稷!‘云’之高远,不受束缚;‘稷’乃百谷之神,寓意滋养与力量!这是我母亲,一位热爱自然的精灵,为我取的名字。”
“恩琪,” 他念出她的名字,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直白,“从我听到你歌声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你和他们不一样。你的纯净,你的善良,是这污浊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我看中的,就一定要得到!这不是请求,是宣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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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我在一起,云稷,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,一个不被所谓‘神魔’‘正道’所束缚的世界!我会让你看到,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,什么才是……超越规则的爱。”
他缓缓抬起手,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来,并非攻击,而是如同温柔的网,缓缓收拢,最终,恩琪的隐身术效果被这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悄然解除。
少女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寝殿中央,脸色苍白,紧咬着下唇,手中龙纹剑横在身前,眼中充满了恐惧、愤怒,以及……一丝因听到那悲惨历史而产生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。
云稷(裂蹄)看着她终于现身,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而又势在必得的笑容。
“现在,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,我的……恩琪。”
恩琪的隐身术被王子以那种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方式解除后,她便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,沉默地坐在离云稷最远的角落,抱着膝盖,将脸深深埋起,拒绝与他有任何形式的交流,无论是语言还是眼神。
云稷看着她这副戒备疏离的模样,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笑了起来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,更多的却是势在必得的宠溺。
“不说话?没关系。”
他声音温和,自顾自地安排起来,“你饿了吧?我让人准备些吃的。”
他拍了拍手,并未见仆从进入,但很快,寝殿一侧的小门无声滑开,几名眼神恭敬、动作轻巧的牛族侍女端着精致的银盘鱼贯而入。
盘中所盛并非想象中血淋淋的生肉,而是烤得恰到好处的灵兽肉排,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新鲜水果,甚至还有一壶温热、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蜜露。
侍女们将食物轻轻放在恩琪旁边的矮几上,然后无声退下,全程没有多看恩琪一眼。
“尝尝看,这是苍月山特产的‘月光莓’,汁水甘甜;这肉是‘地脉牦牛’最嫩的里脊,用果木慢烤的……” 云稷像个献宝的少年,细心地介绍着,仿佛他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野餐。
恩琪一动不动,连眼皮都未曾抬起。
云稷也不强求,就坐在她不远处,优雅地用着餐,偶尔看她一眼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他用完餐,又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蜜露,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“不喜欢这些?那你想做什么?我这里藏书颇丰,有很多上古轶事;或者,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王庭?虽然比不上外界繁华,却也别有一番景致……” 他耐心地寻找着话题,试图打破她的沉默壁垒。
然而,回应他的,始终只有死寂般的沉默,以及恩琪那微微颤抖、却异常坚定的背影。
一天的时间,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缓缓流逝。
云稷极尽耐心,展现了与他“牛魔王”身份截然相反的柔情与包容。
他甚至会拿起一卷兽皮古籍,用他那清越的嗓音,为她朗读上面记载的古老诗歌或传说,仿佛一位殷勤的追求者在讨好心仪的女子。
但恩琪的心,如同被最坚硬的寒冰包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