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灯灭夜暗寻灯泡

苏晴和她男人用新电线把各个帐篷的照明连起来,女主播帮着给干电池分类,浅粉色旧卫衣的袖口沾了点电池灰,她时不时逗小远:“以后晚上再也不用摸黑啦,小远能在灯下画画,还能给小太阳苗浇水。”

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,用新找的螺丝刀加固应急灯的底座,动作轻得像怕碰坏灯泡:“明天我去趟西边的废弃灯具店,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吊灯,挂在聚居点中央,晚上更亮堂。”

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,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灯串——是今天在五金店的抽屉里找的,上面还剩几个小彩灯,递给小远:“给你用,挂在帐篷里,晚上像星星。”

小远接过灯串,拉着林嫂的手往自己的帐篷跑,非要现在就挂上,野鸡和刺猬跟在后面,连小狗都摇着尾巴追了过去,营地顿时热闹起来。

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,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信号:“锦园小区……新换的路灯亮了……向日葵苗浇了水,比昨天高了点……沙雾会减弱,明天适合晒被子……”

我心里一暖——是爷爷那边的消息,他肯定正坐在阳台,看着那株我们去年种的“领头羊”向日葵,说不定还在给新换的路灯接线。

夜色慢慢漫进聚居点,新装好的应急灯亮得安稳,灯串的小彩灯在帐篷上闪着,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。

小远趴在帐篷门口,手里攥着便携式台灯,在灯下画着新的画——画着聚居点中央挂着大吊灯,下面围着一群人,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小灯,旁边摆着几株向日葵苗,苗尖朝着灯光的方向,像在追着光长。

我走过去,摸了摸画纸,纸边还带着小远手心的温度,他在画的角落写了个歪歪扭扭的“暖”字,说这是“灯光照在身上的感觉”。

我靠在应急灯旁的木桩上,看着眼前的画面:苏晴还在检查线路,指尖划过电线的动作很轻;

大叔和工装男在讨论明天找吊灯的路线,声音压得很低,怕吵到小远;女主播坐在篝火旁,喂小狗吃饼干屑,三花猫蜷在她腿上打盹;

林嫂帮小远把灯串挂在帐篷顶,两人的笑声飘得很远。

夜风裹着薄荷水的清香吹过来,应急灯的光落在我脸上,暖融融的。

末世的沙还在吹,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新的麻烦——比如灯具店的吊灯被沙埋了,比如新线路遇到下雨天短路,但此刻这些细碎的温暖——孩子手里的台灯、亮起来的应急灯、电波里爷爷的声音,已经足够让我们攥着这点盼头,往明天再走一步。

睡前,我把小远画的“亮灯图”叠好,放进贴胸的口袋里,旁边是那台便携式台灯和半盒干电池。

指尖蹭过画纸、塑料灯座,一张温热,一件清凉,却同样带着“光明”的踏实。

窗外的应急灯还亮着,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小太阳的影子。

我仿佛能听见小远在梦里的笑声,还有向日葵苗在灯光下悄悄生长的声音,细弱却坚定,像在说:明天,这里会更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