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靠近,而是用尽最后力气,将自己塞进一处灌木丛的阴影里,与环境融为一体。
胸膛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他必须休息。
为最后的冲锋,积攒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。
官道上,死寂无声。
诡异的安静。
突然,一阵极轻的脚步声,从林中传来。
陈青源的呼吸,停了。
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。
七八个黑衣汉子,如鬼魅般从林中鱼贯而出。
个个太阳穴高鼓,手提朴刀,腰别短弩,行动间悄无声息,配合默契得令人心悸。
为首的,是个刀疤脸。
他环视一圈,朝地上啐了一口。
“妈的,这鬼地方,鸟不拉屎。”
一名手下低声问:“大哥,真会有人来送死?”
刀疤脸冷笑。
“王员外说有,那就一定有。”
“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!”
他嗓门陡然提高,杀气四溢。
“这里,是最后一条路。任何人,胆敢靠近官道百步之内……”
刀疤脸抬手,在自己脖颈上用力一划。
“杀无赦!”
“是!”
众打手迅速散开,卡死所有岔路,甚至有人攀上峭壁,短弩的寒芒对准了下方每一寸土地。
一张死亡编织的网,瞬间成型。
藏在灌木丛中的陈青源,一颗心,缓缓沉入冰窟。
这些人,是死士。
是王霸天豢养的,专干绝户勾当的刀。
自己想冲过去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硬闯,是死。
等待,也是死。
就在这时。
“大哥,有动静!”
东边路口,一名死士低喝。
刀疤脸猛地回头,手已按在刀柄。
“什么人?”
“像个……砍柴的?”
远处山路上,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,背着柴,正颤颤巍巍走来。
刀疤脸使了个眼色。
两名死士悄无声息地包抄过去。
五十步。
三十步。
十步。
就在老头踏入警戒线的刹那。
两柄朴刀,一左一右,无声无息地交叉架在他脖子上。
冰冷的刀锋,让他魂飞魄散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“好汉饶命!我……我就是附近山脚的,砍点柴……我什么都没看见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