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阵沉默。
晚风吹过树梢,发出沙沙的声响,良久,段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,比刚才低沉沙哑了许多,也……似乎少了几分冰冷。
“以后放学”他顿了顿,像是极不习惯说这种话,每个字都吐得有些艰难,“跟着陆鸣他们一起走。”
温雨慈猛地抬起头,眼中带着惊讶和不解,段砚舟却移开了视线,语气又变得硬邦邦的,像是在下达命令,掩饰着某种不自在:“听到没有?别一个人瞎晃。再惹这种麻烦,我没空次次给你收拾烂摊子。”
说完,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,也不等她回应,转身就要走。
“段砚舟!”温雨慈下意识地叫住他。他脚步停住,却没有回头。
温雨慈看着他的背影,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。许多问题盘旋在嘴边——那封信,那些创可贴,他为什么帮她,他额头的伤……还有,刚才那句“我的人”……
可最终,她只是轻声问了一句:“你的伤……还好吗?”段砚舟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。
过了一会儿,他才极其含糊地、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:“死不了。”
然后,他不再停留,大步离开,黑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,消失不见。
长椅上,只剩下温雨慈一个人,手里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,和那包用了一张的湿巾。
空气中,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和方才惊心动魄的戾气,而她,好像触碰到了那冰冷坚硬外壳下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真实存在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