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几乎是扑回到窗前,猛地将窗帘彻底拉开,整张脸紧紧贴着玻璃,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上!
这一次,她看得无比专注,视线穿透路灯周围那圈光晕与黑暗交织的模糊地带,努力分辨着……
果然!
就在路灯光芒所能抵达的边缘之外,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,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,默然矗立。
宽大的黑色帽衫兜头罩下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冷硬的下颌轮廓。他微微低着头,双手插在口袋里,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寂和沉默,像是已经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。
是段砚舟!
真的是他!
那一刻,所有强装的无所谓、所有被强行压下的委屈和失落、所有被告诫要远离的理智,顷刻间土崩瓦解,被一种汹涌而来的、酸涩又滚烫的情绪彻底冲垮。
期望成真的激动,去而复返的悸动,还有他那份总是以这种笨拙又隐秘的方式表达的、近乎固执的守护所带来的巨大暖意……像无数细小的暖流,瞬间涌遍四肢百骸,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孤单。
他来了。
他就在楼下,在她的窗外,在那片光影交界处,沉默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存在着。
温雨慈隔着冰冷的玻璃,望着楼下阴影里那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,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发热。
温雨慈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,声音大得几乎要盖过窗外细微的风声。她死死盯着楼下那个几乎溶于夜色的身影,指尖紧紧抠着冰凉的窗台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他来了。他真的来了。
就在她最无助、最害怕,以为已经被彻底抛弃在这个冰冷雨夜的时候,他用这种最出其不意、最符合他风格的方式,突兀又坚定地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。
隔着一段距离和一层玻璃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、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,以及那顶兜帽下无声的、固执的守望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滚落,滴在窗台上,晕开小小的深色水渍。她不是爱哭的人,可这一刻,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他沉默的身影前溃不成军。
她几乎想立刻冲下楼去,跑到他面前,问他为什么在这里,问他是不是没事,问他……有没有一点点想她。
可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