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明白。
从前的他,只需要稍稍点点头,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,那些漂亮明媚的女生们便会主动靠近。他的感情世界向来喧嚣而拥挤,潇洒得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派对,前一刻还能轻松抽身,下一秒就能无缝衔接新的热情。他从未留恋,也从未失态。
可现在,唯独一个温雨慈,安静又固执地搅乱了他所有的节奏。她不像别人那样对他趋之若鹜,甚至带着一种温柔的疏离,偏偏就是这种疏离,像无声的潮水,一点点淹没了他惯有的从容,让他变得不像自己。
顾泽野有些迷茫地靠在冰凉的栏杆上,失神地望着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模糊人影。指间的烟燃了许久,直到灼热的痛感猛地烫到指尖,他才骤然回神,吃痛地松手,烟蒂带着一点残余的红光坠落在脚边。
他低头看着被烫红的手指,忽然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。
他在妒忌。妒忌得快要发疯了。
妒忌段砚舟能那么理所当然地承接温雨慈所有的关心和温柔,妒忌她看向段砚舟时眼里那种明亮纯粹的爱意——那是他无论如何从未得到过的东西。
这种求而不得、爱而不见的滋味,此刻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,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酸胀感。它不再是模糊的情绪,而是变成了某种具象的、沉重的实体,压得他脊背微弯,透不过气。
这个一贯放荡不羁、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,此刻终于清晰地尝到了一丝溃败的滋味。
一阵更强的风吹过,眼底忽然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酸涩。
他猛地仰起头,想要逼退那眼睛里不该有的湿意,可最终,还是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挣脱眼眶,迅速划过脸颊,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。
滚烫,又转瞬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