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段砚舟小心翼翼的询问,温雨慈显然没有准备,脸上闪过一丝错愕。但很快,那错愕便如水面涟漪般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温柔。她抬起头,目光如水般清澈而坚定,直直地望进段砚舟写满忐忑与挣扎的眼底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声音很轻,却像一枚投入深湖的石子,每一个字都带着清晰而郑重的力量,敲在段砚舟的心上:
“那我就等你。”
这句话说得平静无比,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。她顿了顿,仿佛是为了让他听清每一个音节,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许下誓言,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。”
房间里的光线勾勒着她认真的侧脸,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,里面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和决心。最后,她像是要彻底碾碎他所有的不安,又轻轻地、却无比清晰地补上了几个字:
“不论多久。”
刹那间,段砚舟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种极其酸涩又滚烫的情绪彻底填满、胀痛。他所有的伪装、所有的挣扎,在她这句没有任何条件、不问任何缘由的“我等你”面前,土崩瓦解。他猛地伸出手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手臂用力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抓住这份让他无法承受的珍贵。
他埋首在她的颈窝,贪婪地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,以此来平复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动。温雨慈先是一怔,随后也缓缓抬起手臂,轻轻地回抱住他,手掌在他微微颤抖的背上温柔地拍了拍,无声地传递着她的坚定与抚慰。段砚舟的呼吸沉重地喷在她的颈侧,带着潮湿的热气,仿佛要将所有无法言说的苦闷与不舍都倾泻在她无声的包容里。他怀抱的力度,几乎是一种绝望的攫取。温雨慈没有挣扎,任由他抱着。
良久,他才极轻、极艰难地开口,声音闷在她的衣襟里,破碎不堪:“三年…要去国外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,“今天刚定的…太突然…我…”
他想说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”,想说“我怕看见你难过”,更想说“我舍不得”。可所有的话都拥堵在胸口,最后只化作一声压抑的、近乎哽咽的叹息。
温雨慈静静地听着,环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微微收紧。她在脑海里早已猜过无数种可能,但真正亲耳听见的那一刻,心口仍像被细绳猝然勒紧,泛起一阵细密而真切的疼。可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更紧地偎依着他,仿佛这样就能把离别推得远一些。半晌,她才轻声开口:“什么时候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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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周……三。”他嗓音低哑,几乎无法完整说出这个日期,仿佛每吐出一个字,都是在与自己的内心撕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