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……听错了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一种近乎冷硬的平静,刻意抹去了所有情绪起伏,听起来甚至比平时更加疏离,“但这里绝不能久留。我们必须立刻离开。”
他再次伸出手,这一次,目标明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动作干脆、利落、甚至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,公事公办,没有丝毫多余的温度或流连,仿佛刚才那个险些失控、险些吻上她的男人,只是一个被瞬间剥离并丢弃的幻觉。
沐兮低垂着眼睫,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,任由他拉着自己再次快速穿行在迷宫般的巷弄中。她掩去眸底深处那一丝冰冷的了然和算计——危机之下,人性的裂缝,总是最容易显现。
江予哲也不例外。这份意外窥见的“不纯粹”,或许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,能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。
而走在前面的江予哲,后背挺直,步伐坚定,却只有他自己知道,内心深处经历了一场怎样天翻地覆的震荡与自我鞭笞。
那险些脱缰的情感,那超越同志界限的冲动,对他而言不啻于一种信仰上的玷污和背叛。
他用力地攥紧了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用疼痛来强化克制的烙印。
方才那一刻的心动与失控,如同一个灼热的烙印,并非印在沐兮的唇上,而是深深地、狠狠地烙在了他自己恪守清规的灵魂之上。
带着羞耻,带着懊恼,更带着一种决绝的、再次加固堤坝的冰冷决心。
前路未知,危险仍未解除。但某种东西,已经在无声无息间,发生了微妙的、不可逆的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