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子听着简单,甚至有些故弄玄虚,做起来却难如登天。
心神这东西,看不见摸不着,越是刻意想去控制,反而越是像攥紧的沙子,流失得更快。
六角这帮队员,天赋是有,球感也好,但终究是跳脱好动的年纪,浑身都是用不完的精力。
一开始还能勉强照做,觉得新鲜,努力模仿着老爹描述的那种状态。
可没多久,各种杂念就跟捣蛋的浪头似的,噼里啪啦往他们意识那本来就不甚牢固的堤坝上撞。
天根光死闭着眼,眼皮却不住地颤抖,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抽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冷笑话素材止不住地冒泡——“平静的海面?那不就是还没放调味料的超大型味噌汤锅?噗——”
差点噗嗤笑出声,身子不自觉地扭了一下,沙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佐伯虎次郎性格相对沉稳,他拼命想清空脑子,告诉自己这是训练的一部分。
可念头像滑溜的鱼,不听使唤地就溜达到了下一场练习赛的战术上,琢磨着该怎么破解对手的新招数,眉头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,呼吸也跟着稍微乱了一丝。
黑羽春风则完全跑偏了,鼻尖嗅着海风带来的烧烤摊若隐若现的香气,心思早飘到吃的上了。
惦记着待会儿训练完非得拉上天根去那家新开的店烤鱼,火候该咋把握,秋刀鱼要不要挤点柠檬汁…
肚子甚至不合时宜地轻微叫了一声,让他瞬间尴尬得耳根发热,赶紧偷瞄旁边有没有人听见。
木之本葵稍强点,他尝试着感受呼吸,但维持了不到十分钟,也感觉腿麻腰酸,注意力开始散黄。
屁股底下的沙子似乎也越来越硌人,总想挪动一下找个更舒服的位置,维持静止变得异常艰难。
他们眉头拧着,身上像有蚂蚁爬似的细微扭动,勉强保持着打坐的样,心早不知道野哪儿去了。
小主,
硬撑了十几分钟,就陆续败下阵来。
有人偷偷眯条缝瞄别人,看到同伴也在挣扎,心里莫名平衡了点;有人忍不住伸手挠挠被风吹得发痒的脸颊;有人干脆小幅度地挪动发麻的腿,沙沙声此起彼伏。
耐心迅速消耗,眼神里开始流露出“这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”、“真的有用吗”的不耐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