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低头看看算盘,又抬头看看书生鬼,纸糊的脑袋似乎无法处理这个请求。
扎……婆娘?
这业务,是否超出了经营范围?
姜白终于从斧头的构思中抽离。
他转身,目光落在那个局促不安的书生鬼身上。
眼神里没有惊讶,没有嘲弄,平静得像在审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。
那目光穿透了魂体,直视其本源的执念。
“可以。”
姜白开口,声音很淡。
两个字,让书生鬼骤然抬头,黯淡的魂体都明亮了几分,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狂喜。
“工钱,材料。”姜
白接着说,言简意赅。
书生鬼的狂喜瞬间凝固。
他窘迫地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呐。
“我……我乃一介穷酸鬼,身无长物……这……这是我生前所着诗集,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,不知……可否抵些工钱?”
他颤抖着双手,将怀里那本视若性命的书卷递了过去。
账房先生飘身上前,接过书卷,快速翻阅。
“纸质糟朽,墨迹浸染,无甚价值。”
它冷冰冰地做出评判,将书卷还给书生鬼。
“若要交易,可抵押阁下魂火。按本店规矩,分五百年付清,年利一分。”
书生鬼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,几乎要溃散。
五百年……
“这活,不收钱。”
姜白突然开口,挥手打断了账房先生的商业流程。
书生鬼猛地抬头。
刘根也愣住了,老板什么时候转性了?
账房先生的纸脸上,墨线画出的眉毛皱成一团,对这笔“亏本买卖”极为不满。
“但材料,得你自己出。”
姜白看着书生鬼,缓缓说道。
“先生请讲!只要我有的,倾我所有!”书生鬼激动起来。
姜白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其一,三钱月光。”
书生鬼一愣。
“要你当年在桥头,等了她一夜,却没等到人的那个晚上的月光。”
书生鬼的魂体剧烈一颤,眼中浮现出无尽的追忆与痛苦。